第112 章|燕易王废立生乱 纵约长左右腾挪(2/10)

几年前六国伐秦时，齐将田忌借燕国废立王储，抢占燕国十城，后被苏秦讨回，但易王晓得，齐人是一直在惦念这十城的。

的只有楚国，谋楚必矣！”

张仪在魏国失利之后，燕国就成为秦国布纵棋腹地的仅有黑。公疾使命沉重，不仅要将燕国这块棋完全盘活，更重要的是扩大战果，使这块黑棋成为扎白阵大后方的一枚钉。燕国虽弱，但燕人北为胡人，腹地辽阔、匹众多不说，老燕人更是沾染了北地胡人的杀气，战力不可小觑。至少说，有燕人在侧，齐、赵不能不有所忌惮。

“姬职叩见外爷，恭祝外爷吉祥！”公职先后退一步，再前，跪地叩首，礼恭齿清。

“还能跟他父王上朝呢！”王后话外有音。

易王比公疾大十多岁，但因为王后的关系，在辈分上就低一等。在朝堂上他是王尊，可以直呼秦使，此并无他人在场，也就不得不改叫阿叔了。

河间地由于河泛滥、海倒等等，人较稀，多是泽，仅有二十余座较小的城邑，盛产鱼虾、禽等。但由于战略地位重要，百多年来齐、燕一直在此拉锯。

“寡人知。”易王，“苏秦使人奏报了。此会怎么了？”

屈平抱拳谢过。

盟约签毕，列国使臣收获满满，各自踏上归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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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从宿胥分叉，分三汇渤海，三河之间的庞大区域就被称作河间地。由于河经常改，尤其是中间一条河，时常移来移去，河间地的区域大小也时常变化，但无论如何，这块土地一直是齐、燕两国的缓冲地带。几百年来，燕国完全拥有河北，齐国则完全拥有河南。关键是中间一河，谁能完全拥有，谁就能在河间地的争执中占据上风。

“臣疾此来，是有三事禀奏燕王！”公疾拱手，语气平淡，“一事是，苏秦约六国之相三月初三日会于啮桑，今日三月初七，相会当已结束。有关啮桑相会，燕王想必已经知。”

“何事？”易王倾问。

将韩境时，公疾与张仪他们分手，张仪一行赶向啮桑，公疾一行数人则择向北，过境赵、中山，直趋燕都蓟城。

“河间十城。”公疾一字一顿。

公疾是与张仪、公华一起离开咸的。

“第三事？”易王一气，盯住公疾。

易王的如意算盘是，只要秦国击败齐国，这些年来他所蒙受的所有闷气就可一朝发，他就可不睬苏秦，废掉哙，除掉之及对他不满的亲齐朝臣，以南河与齐划界，沿南河筑起城，将河间地全占有。更重要的是，易王就可完全照自己的心愿打造燕国，尤其是随意收拾远在武的太后姬雪。

燕易王虽立秦女为后，但太依旧是哙，而哙是齐威王的外孙、齐宣王的外甥，一旦燕王有个三两短，哙就会顺理成章地继位。只要哙继位，有鉴于哙与苏秦的关系，燕国就会被苏秦掌控，秦王舍女远嫁的图谋就会失败，打白的这块黑棋就会再次被歼，而这正是张仪所不想看到的结局。因而，早在分手之前，张仪就如此这般，待公疾如何搞定易王。

次日凌晨，由屈平将确立后的五国盟约草稿抄写六份，盖过昭、田婴、公孙衍三人特别留的相府玺印，苏秦也盖过魏、赵两国的相印，又将齐、楚睦邻盟约各自抄写三份，亦加盖玺印，各自收好。两份盟约，苏秦各留置一份，给飞刀邹保存。

“外孙请起！”公疾笑地将他拉起来，抱坐在上，看向易王，“没想到职儿会行大礼了！”

“以苏之见，何以应之？”屈平急问。

几年不见，职已有半人，但很瘦，似乎所有营养都被他用于个儿了。

“楚国虽大，却四封国裂土，实为五指张开的掌，秦国在商君变法之后，已成一只铁拳。以铁拳对散掌，楚人必败。若想与秦相抗，楚可行三策，一是变法改制，化掌为拳；二是持合纵，与齐为盟，相互声援；三是用贤任能，修整武备，严阵以待！”苏秦显然早已对楚国问题有所思考。

“是吗？”公疾拍拍公职的，“好小，有息，能成大事！”

让易王万没想到的是桑丘之战。所向无敌的大秦铁军竟然败给齐国的五都技击，大名鼎鼎的司错竟然败给一个无名之将，简直让易王大跌镜，如果那时有镜的话。

说实在话，于堂堂易王来说，这声“阿叔”叫得委实憋屈。当年攀亲秦室，是相中秦的势力，尤其是河西击败魏之后，秦国雄冠列国。苏秦合六国之力抗秦，结果六国之师又遭秦人击溃，之后秦人又乘胜攻灭、蜀两个大国，可谓是气势如弘。因而，当秦王使司错兵伐齐之时，易王兴甚至哉。

苏秦返回大梁，将啮桑相会况奏报魏襄王，又将河西及崤山一线对秦防务一一落实后，辞去魏相，驱车赶赴邯郸。

在燕地，胆敢抗拒他的女人只有姬雪一人，因为站在她背后的男人是苏秦，而苏秦的背后又是纵亲几国，尤其是齐国与赵国。无论如何，易王一直忌恨姬雪，也一直忘不掉她。

见飞刀邹的酒菜上来，苏秦吩咐他请来田文，三人小酌。就齐楚盟约及如何落实等相关细则逐项议过之后，苏秦将话题引到纵亲之后如何实现天共生的愿景，三人各发弘论，踌躇满志，直到意尽酒酣方休。

到蓟城后，公疾以秦使份见过国礼，被易王迎后殿。看到娘家堂叔来了，王后喜极，拉着职见。

扯会儿家常，易王支走王后与公职，切正题：“阿叔此来，可有要事？”

“叫外爷！”王后将公职推到跟前。

易王郁闷许多天，终于等来公疾，就想将这桩事儿问个究竟。

“屈平记了！”屈平郑重，盯住苏秦，“屈平细读《商君书》，在楚断不可行。如果楚行变法，苏大人可有良策？”

“苏秦召集此会，只有一个目标，就是促齐、楚结盟。齐与楚盟，也只会发生一事，这就是臣疾想禀奏燕王的第二事——”公疾故意顿住。

“屈可效吴之法。”苏秦不假思索，“吴起在魏多年，谙魏法。由魏至楚之后，吴起又据楚国国改造魏法，在楚变法，使楚大治。可惜悼王早逝，吴起功败于垂成，吴之法也遭废弃。屈若是有心，可研吴之法，因应楚国时弊，去陈取新，去取，厉行改制，既利于楚，亦利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