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功的纪九儿反遭一场惊吓,魂魄差儿丢在地。回到燕,纪九儿细细回想地里的场景,越想越是后怕。
想到生前后事,纪九儿再也不敢造次,前去面见易王,将地所见一五一十地详细禀奏,说是未曾发现任何破绽。
易王冷汗直,发倒竖,一脸茫然地盯住纪九儿。
显然,如果纪九儿所述是实,他们之前的判断就是错的,太后对先君是真正的忠贞,太后与苏秦之间,也是清清。易王愣怔一时,似也想通了,对大周王室第一公主的品行由不得赞叹有加。
然而,仍有一事,易王未曾想通。
“这么大个地,她怎么建起来的?”易王看向鹿寿,半是自语,半是征问。
“就臣所知,”鹿寿推断,“地是先君在时就建起来的,臣查过,先君特别喜陵墓那地方,先建别,后修陵墓。陵墓建好没有多久,人就去了,一切皆是天意。负责此项工程的是公鱼,善后诸事是褚。王上若有疑惑,可召褚问询。”
听到鱼的名字,易王心又是一凛,不敢再问去,自语:“嗯,是了,那个女人先要殉,之后定要住在那个别里,看来是晓得这个地的,对先君也是真的生,”轻叹一声,“唉,有此女人相守,先君可无憾矣!”
“对的,”纪九儿接,“听那侍女说,太后早晚思念先君时,就会那地里,抱住她自己的木偶睡觉。那个木偶得真好,乍一看,小人还以为是先君呢!”
“寿,”易王转向鹿寿,“这三日来,苏秦都在什么?”
“天天守在客栈里,啥也没。”鹿寿应。
“咦?”易王奇,“也没有去他弟弟家里?”
“没有。”鹿寿应,“他弟弟不在家,说是到宋地置办货,生意去了,这还没有回来呢。”
“生意?”
“苏代一家原先住在苏秦家里,吃喝不愁,前番大王收回苏秦的宅院,苏代无安,只好自己买房住,想是忧虑生计,打算些买卖了。”
“之呢?”
“依旧那样,没有草庐,也没有人到他家去。”
“咦,”易王盯住鹿寿,“倒是奇怪呢。寡人总觉得他们会生些事来,可为什么风平浪静呢?哙倒还好说,这个之,他怎么可能安之若素呢?”
“许是他还不知呢,”鹿寿分析,“大王毕竟没有诏告,哙那儿虽有告知,但哙并没有说什么,因为他早就不想太了,这倒是趁意呢。至于苏秦,他回蓟城,没准儿是有别的急事儿。如果是为废立,他得三十日前就推算来。否则,王上颁诏没有几日,且并未诏告天,他怎么晓得并赶回来的呢?三月初三,他还在啮桑呢。大国相会,连张仪都去了,当真是个天大事呀!”
“唉,”想到公疾的话,易王打个寒噤,轻叹一声,“未使人去,是寡人的错!寡人未料到天大国都去了。”皱眉,“苏秦这人……唉,”看向他,“有何良策?”
“臣之意,”鹿寿应,“王上可以召见苏秦,听听他是为何事赶回蓟城的。如果是为废立,王上正好摊开,听听他是何说辞,反正这事儿早晚都要破。如果不为废立,是为啮桑的事儿,王上不见,岂不是……”
“传旨,”易王转对纪九儿,“明日辰时,有请苏正殿觐见!”
翌日辰时,苏秦应召觐见,作陪的是御史鹿寿。
易王没有像往常一样跣足迎至门外,而是正襟肃坐于主席位,面沉。
君臣礼毕,苏秦坐于客席。
“为纵约,”易王开门见山,“苏经营六国之事,堪称百忙之。听闻三月三日,苏尚在宋地举办大国相会,前后不过二十余日,苏却弃天大事于不顾,赶赴偏僻燕地,可有大事教寡人?”
“谢我王挂念,”苏秦拱手,“啮桑会后,臣确有大事在,先回魏都大梁,布置西河防御,后即赴赵,向赵王禀奏啮桑会盟诸事。”
易王问:“苏可见赵王了?”
“尚未顾及!”
“哦?”易王倾,目光视苏秦,“苏为何未见赵王却直奔蓟城来了?”
“因为臣在途中听闻一事!”
易王倒一冷气,声音急切:“何事?”
“说是两个月前,臣的宅第被王上收回去了。臣恐传言不实,是以罔顾赵王,先一步赶回蓟城,以证实此事。到府上一看,果见宅第已换新主!臣诚惶诚恐,请罪,王上却……”
“哦,”易王松一气,脸有些和悦,“没有想到,苏怀天,原来也在意这个偏壤陋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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