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 章|乱燕宫子之用狠 陷绝境天香使毒(9/10)

门，公华扯住公疾，小声：“疾哥，你说，该咋整哩？跟当年一样，王兄不肯决断，华弟只听你的！”

公疾两手一摊：“华弟，你这在说什么呢？疾哥什么也没有看过，什么也不知！”转个，匆匆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公华缓缓蹲在门前的台阶上。

公华苦思一夜，依旧想不一个比天香之方更好的摆脱之法，但要杀苏秦，却又真的不是他的心愿。

无论如何，他救过苏秦一命，更认可苏秦的为人。从某程度上，苏秦与他，既是对手，又是朋友。再说，连王兄、疾哥都不想沾手的事，他怎么能手呢？

这且不说，如果这事儿让张仪知，又该如何？张仪会恨死他，会不耻于与他再见面，会……公华不敢想去。啮桑之行，公华近距离受了鬼谷四之间的与谊，苏秦与张仪，真就是比亲兄弟还亲，却又相克相杀……

但他们之间的相杀，不是这般损之方！

公华的前浮惠王，耳边响起他的声音：“还有，天若无苏秦，寡人也是……”

是的，天若无苏秦，还有什么意思呢？张仪会觉得没有对手，王兄会觉得无趣，包括他自己，也会觉得少个什么。无论是玩蛐蛐，还是对弈，只有对手相当才成妙趣。于他们兄弟几人而言，只有苏秦这样的人才是对手，也才作对手。

然而……

鸣时分，一丝曙光陡然过公华的心。

公华提笔拟就一封回函：“香雕，已报上，上复不知魏事。雕台无决。若无良策，就回巢。金雕”

这是一个语意昧的指令。

天香得书，关门闭，对每一个字反复琢磨，渐渐开朗。是的，大王不作决断，就是决断。金雕不作决断，也是决断。尤其是最后一句，“若无良策，就回巢”。此话已经摆明，只要她有“良策”，就可照良策行事。

什么叫良策？何为良？良是一个不确定的数，可有一万解读。换言之，此指令分明是在告诉她，她可以自作主张。

然而，自作主张是有风险的。她的建议是除掉苏秦。如果除掉了，如果天闹起来了，秦王收不住场，她就可能成为替罪羊。她不惧死，但她不能这般死。她的家人都在咸，还有她的理想，她的清白，她的……

是的，她必须寻到一个“良策”，一个既能符合上意又能摆脱前窘境的万全之策。

前的窘境只在苏秦一人上。苏秦不能活着，可王上之意，并不想把事闹大，也即苏秦不能死，或苏秦必须死于不知不觉，至少不能让天起疑，牵扯到秦国。

然而，如何才能让苏秦死于不知不觉呢？暗杀是不可以的。她知，苏秦边不乏墨家手。这些墨者不但保护苏秦，更是连她也监视在，要不然，他们怎能抓到自己边的小雕又得知自己的真实份呢？

想到自己的边就可能隐有墨者，天香不寒而栗。

天香不再放心任何人，决定亲自行动。

第二日，为防备墨者，趁天尚未黑定，天香就与她的助手扮作寻常人，大大方方地走后园的偏门，来到大街上，转悠几条街，在影中换过几次衣饰，走一个挂着“华山神医、妙手回”条幅的医家。

迎她们的是个中年医家，世代在终南山居住，擅药草、方术及蛊惑，名声很响，后来举家被公华“请”黑雕台，其父专职制奇药，他则被派往大梁，明开医所，暗助天香。魏惠王所吃的药，就是由他制的，只是她在使用时加倍了剂量。

见天香亲自来，医家叩拜。

天香扶起他，讲困局。

医家拿一个小瓶：“主人可以试试这个。”

天香审视瓶。

“前番事之后，家父谨遵金雕叮嘱，特别置此药，刚刚调试来，是从终南山十二蛇、虫及十二草木中提取的混合纯。”

“奇在何？”

“奇在溶于后无无味，可作饮。毒药发作时无知无觉，不会如寻常毒品那般肝寸断，吐血暴亡。”

“不会如魏王那般？”天香追问。

“再不会了。肤颜一切如常，只是全受麻，没有觉与知觉，动弹不得，就像睡熟了，至死都无痛苦。且毒在中，寻常疾医查不来，只会以为是暴病而卒。”

“毒力如何？”

“大。据家父测试，”医师指着小瓶，“此瓶中之，三滴可死，二滴可死驴，一滴可死羊。”

“人呢？”

“一滴足矣。”

“多久可死？”

“要看剂量。如果人饮，三滴可于三息致死。两滴可撑三天，一滴可撑半月。”

“帮我一剂，两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