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公生前与死后几乎没有差别,既见不外伤,也验不毒素,完全像是急病暴毙。
“唉,”苏秦叹一声,对之,“一切皆是天命。当年苏死鱼,以此毒术害死先君,今得此报当是咎由自取。虽然,苏毕竟是燕国之王,更是方今王上的生父,后之事不可逾礼。”
“这个自然,”之保证,“在已与王上议定了,为先王行大丧之礼。”
面对如此结局,苏秦自也无话可说。
无论如何,哙继位是个不错的结果,至少说是一举挫败了秦人的所有图谋,使他可在未来一段辰光搁置齐、燕争执,脱理三晋与楚国的事。尤其是楚国,已经是迫在眉梢了。张仪的一目标必定是楚,而楚国若无苏秦,就没有人是张仪的对手。屈平虽说智睿,但过于稚。陈轸虽说老练,但在楚国并无基,尤其是楚王,对他当年为秦人效力之事存有芥。在楚国,陈轸只有一个人可以借力,就是昭,但昭年迈,已是弩之末不说,更不得楚王之心。
苏秦在燕国又住几日,协助哙立其姬平为太,立姬平生母赵妃为王后,主政后。苏秦连续观察旬日,见蓟城并无大,之行事也还有度,也就放心来,辞别蓟城,再次踏向邯郸之途。
易王后、公职诸人蓟城后,在之手的押送来到武,给武守褚。然而,第二日凌晨,二人就易装换车,与公疾一起,武南门,涉过易,越过边境,拐中山境。
由于公疾于此时打秦使旗号,加之新旧替,一切尚未就绪,燕国边关未曾得到王命,秦使一行数车一路无阻地越过边境关卡,中山。
嫁去的公主不宜回门,再说,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去,无论是王后还是公疾,也都是于心不甘。经过权衡,公疾决定将王后并公职送往赵国,一则赵地与燕地隔着中山,二则秦人可以通过河西地北晋制赵,三则赵国有燕国公在手,东可制齐,北可制燕,西可结秦,堪称是一举三得、皆大喜的妙。
这样想定,公疾就引领车队越过中山,直邯郸。
王后行时带着不少金银珠宝,公疾寻到合适位置,帮他们买一宅院,留两个得力黑雕守护,嘱他们隐姓埋名,暂不暴份,方才动回秦。
燕惊变,于姬雪倒是一次完全解放,因为武别的原有卫士全被撤换,她终于可以自由自在地门了。
然而,太后依旧是太后。为姬雪的名誉着想,苏秦在返至武时,仍旧没有别,而是在武包一个偏静的客栈,于天傍黑时分,由飞刀邹带来姬雪,两相厮守。不再有任何压力的姬雪在苏秦面前快活得像个孩,一边脉脉地看着他,为他弹琴,一边听他娓娓讲述蓟城变始末,好似他所述及的本不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政变,而是一些与她毫无相的邻家琐事。
也是天意留人,这夜刚好起大雨,之后沥沥拉拉又几日,苏秦也就不再着急赶路,与姬雪连续相守七日。
无论于姬雪还是于苏秦,这七日都是他们此生中最舒心也最放松的七日,在武这个偏静的客栈里,由飞刀邹与梅守护于室外。
至第八日,天大晴,路也无泥泞。苏秦挂记赵国,遂别过姬雪,踏上远途。
赵国的事在上党。赵国新都邯郸与旧都晋之间,隔着太行山。太行山为南北脉行,刚好绝断了东西通,好在有几条河穿而过,形成几条天然通,由南至北,称作太行八陉。
就八陉而言,沟通赵国新旧两都(邯郸、晋)之间的只有两条陉,一条陉为井陉,在中山国境,赵人必须借中山。当然,中山也不是不肯借,实际上,赵人的大分资及人员往来,都是经由井陉完成的,因为经由井陉,山路是最短的,成本是最低的。另一条在邯郸西南,叫滏陉,沿滏河谷抵达武安。武安邑是赵国地盘,因而,滏陉武安以东段归赵国所有。然而,由武安向西的广大地盘,则属于韩国的上党郡所有,赵国必须经由韩国国境,一路向北,直到橑、閼与等韩国城邑,之后再次赵国国境,直达晋。这条赵国人最不想走,路远不说,主要是得看韩人的脸。但在更多的况,也即在与中山恶之时,赵人就又不得不走。
韩人晓得赵人的艰难,总是力所能及地为赵人提供便利,甚至不设关卡,或设卡,但不收赵人的关税。然而,毕竟是自己的脖卡在他人手里,赵人想不郁闷也难。
百多年来,赵人里里,明里暗里,一直在尝试从韩人手里拿到橑、閼与的辖制权,韩人只是不肯。两国几番为这两邑爆发战争,但韩人毕竟是正义在手,底气更足一些,即使赵人暂时拿走,他们也要设法夺回。
近年赵、韩两国分别受到魏的挤对,二邑的辖权也就如变戏法似的来回转换。庞涓围邯郸时,橑、閼与在韩人手里。庞涓再围新郑,两邑中的一个关键邑,橑,被赵人抢占。这辰光,魏国疲,韩、赵各无大事,于是韩人誓言夺回橑,并为此调兵遣将。赵人也不甘示弱,一面加城防,一面调兵遣将。
对于韩、赵的两邑之争,苏秦心知肚明,只是太行之东的事更大,更多,一宗接一宗,使他无暇顾及上党两邑的局地纷争。但这辰光,纵亲两国已经发展到兵戎相见,苏秦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苏秦回到邯郸,不及洗尘,就觐见赵雍。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