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窃忧之。”
显然,苏秦此时用的是钓术,上的是霸王饵,迫易王自己说废立之事,因为此时此刻,易王废立,尚未诏告于世,只有他自己的圈人知。即使远在造的哙得到诏令,也不可能透只言片语,因其边几乎全是易王的人。作为圈外人,也基本上是敌对势力,苏秦清楚自己的任何密言辞都将招致灾难。
易王这被挤到墙角了,看向鹿寿与纪九儿,见二人也无暗示,知无良策,只得和盘端实,转对苏秦,笑:“若此,寡人另换一人,如何?”
“另换何人?”苏秦不动声。
“职。”
“敢问大王,为何换使职?”
“这个嘛,”易王牙关一咬,“哙优柔寡断,不足以掌燕事。寡人斟酌再三,决意更立职,已择吉日祭告天地社稷,行更立大典。”
“唉!”苏秦先一声富有抑扬顿挫的叹,继而哭于,“呜呼哀哉——”
苏秦的哭声极,极悲,如丧考妣。
“苏为何哭?”易王截住他的哭声。
“为燕国,也为大王啊!”苏秦止住,双手仰天,改哭为啸,“呜呼哀哉——”
“这……”易王脸沉起,“燕国怎么了?寡人怎么了?”
“大王若行废立,则燕国危矣,大王危矣,为外人,臣无可奈何,只能一哭啊!”
“你且说说,燕国怎么危了?寡人怎么危了?”
“敢问大王,”苏秦盯住易王,“以燕国实力,能抗齐吗?”
“齐人有何了不起!”易王冷笑一声。
“大王啊,”苏秦轻叹一声,“齐人没有什么了不起,只是两败大魏武卒、杀庞涓,又吓退楚将昭于薛地、击溃秦师于桑丘而已!至于大王,怎么能好了疮疤就忘了痛呢?齐人夺占河间十城时,大王是夜不成寐啊!大王召臣,使臣赴齐求和。大王只知齐王听取臣言,归还大王十城,却不知齐王为何听信臣言、罢兵归城啊!”
“为何?”
“容臣细细来,”苏秦侃侃言,“纵亲初成,庞涓蛊惑伐秦,不顾臣劝阻,引六师叩函谷关伐秦。恰在此时,大王听信秦使所言,废立太,先齐王遂置六国伐秦大业于不顾,使田忌调转三军转攻大王,取河间燕地十城,乘胜伐蓟都。大王夜不安眠,急召臣谋议应策。臣带哙赴齐,哙抱住先齐王的双足,哭足足两个时辰哪!哙是先齐王的嫡亲外孙,外孙哭,外公心里疼啊!先齐王召臣,答应休兵,归城,但只提一个条件,就是大王不可废立太。大王不但应允,还与先齐王立盟约。今盟约仍在,大王再行废立,就是毁盟。大王毁盟,方今齐王为哙舅公。外甥遭废,舅公能置之不理吗?齐若发兵攻燕,燕何以拒之?”
“这……”易王会儿气,震几,“兵来将挡,寡人难怕他不成?”
“大王啊,”苏秦复叹一声,“兵来该由将挡,问题是,齐人有大将匡章,大王的勇将在哪儿呢?之将军吗?大王能信得过他吗?即使信得过,之将军能抵得过刚刚击败秦师的匡章吗?大王可知,引领秦师的不是他人,是雄冠列国的名将司错啊!”
“寡人……”易王略顿一,“寡人听说,秦师是故意败给齐人的!”
“哈哈哈哈,”苏秦笑一声,从袖中摸一张羊,“大王请看这个,就知秦人是否故意了!”
纪九儿接过,递给易王。
易王展看,是秦人在韩地抢粮的悲惨画面。
“这……这是什么?”易王没有看懂。
“就是故意打败仗的那拨秦卒哪!”苏秦一声哂笑,“他们假作打败,故意死伤两万人,丢所有辎重,一路上没吃没用,向宋人借粮,宋人不给,向魏人借粮,魏王不给,向韩人借粮,韩人不给,秦卒也是饿极了,在韩地四抢粮,这些就是当地百姓画的秦卒抢粮画面,这就是大秦诈败的威武之师啊,与民争,竟至于斯!”
“这……”易王惊呆了,“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