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享受妻之照料、之赡养,而不顾其父失妻别之苦,那不是更大的不孝吗?这就是章啊,你们是只知其一啊!”
对于孟夫的这个解释,众弟无不叹服。
翌日早午,章复来,众弟迎门外,无不施以重礼,款待。
“禀报夫,”匡章见过礼,对孟夫,“弟昨晚回家,途中遇到一人,夫或兴趣!”
“何人?”孟夫问。
“苏!”
“嗯,有些辰光没有见他,他何去了?”
“说是刚从泗回来。”
“泗?他去那儿什么?”
“不晓得呢!得知弟从夫这儿回来,且已拜夫为师,苏甚喜,托弟问候夫,说是得空就来拜访您!”
“苏客了。”孟夫应,“前番他来拜访为师,让为师颇为慨,真没想到苏是个有见识的人,他这回来了,为师当去回访才是。”
“弟这就与夫同去,如何?”
“走。”
孟夫说走就走,与匡章往见苏秦。
因在齐失利,对齐地与稷也都熟悉起来,加上之前与苏秦有过一战,孟夫不再对纵横策士持有偏见,此番相会,二人相谈甚笃。
苏秦详细介绍了连山康庄之行,听得几人如闻古人,即使孟夫,也是唏嘘。
“秦临行时,”苏秦将话题引孟夫上,“齐王召秦,向秦问起夫,听其话音,有求教之意。敢问夫,齐王可有召请?”
“唉。”孟夫苦涩一叹,看向匡章。
匡章将孟夫两番觐见宣王,但话不投机诸事约略讲了。
苏秦沉思良久,盯住孟夫:“敢问夫,此来齐国,是想传授业呢,还是——”顿住话。
“唉!”孟夫又是苦涩一叹,“若是只为传授业,轲又何必来临淄呢?”
“若是不为传授业,就当是一番人生大业,一展宏图,对否?”
苏秦笑问。
“宏图不敢,不过是推仁政而已!”
“齐王行仁政否?”
孟夫摇,语气悲怆:“齐国已无仁义,怎么能行仁政呢?”
“夫想不想一睹齐国的仁义呢?”苏秦问。
“若有,轲愿一睹!”
“二位请随我来!”苏秦起,大步门。
孟夫、匡章相视,怔了,跟着门。
苏秦与孟夫、匡章、飞刀邹四人步稷,健步如飞,不一时赶到昭府宅,不想却是人去屋空,乐厅的房梁上挂起蛛丝。
苏秦呆了。
苏秦跪在积满尘垢的砖地上,失声痛哭。
“苏?”孟夫不知所以,小声问。
苏秦止泣,指着乐厅:“夫可知,此为何?”
孟夫摇。
“此宅乃是昭宅第,此厅乃是仲尼闻《韶》!”
“苍天哪!”孟夫惊呆了,扑通跪地,震起满室灰尘。
听闻是仲尼闻《韶》,匡章也是震惊,跪地叩首。
苏秦指着屋,缓缓讲起那年他合纵齐国时前来拜访的那个老乐师,听得孟夫师徒涕泪。
苏秦正在诉说,在门守护的飞刀邹引着一个者来。
者认苏秦了,拱手:“你是苏大人吧?”
苏秦盯住他:“您是——”
者再揖:“小人是为先师击磬的!”
“先师?”苏秦心里一揪,“您是说,老乐师他——”
“是哩,”磬师的声音淡淡的,似乎在讲述一个与他完全不相关的故事,“先师是在三年前走的。”指向乐厅一个位置,“就在那儿,先师拿着箫,起《韶》,所有的乐手都在各自的乐跟前守着,等着先师的箫音。先师起来了,先师着,着,箫声弱了,箫声停了。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所有的目光都看向先师。先师的箫仍在边,手仍在箫上,气却没了。先师是站着走的,走在起《韶》之时。葬过先师,乐队散了,所有的人都走了,只有小人无可去,就守在这儿,每日起《韶》之时来这厅里,为先师击磬!”
“谢磬师了!”苏秦朝他鞠一躬,“敢问磬师,今日之磬击否?”
“先师于申时起《韶》,小人也于申时为先师击磬,这辰光该当是申时了!”磬师说着话,走到一排编磬前面,从磬架上拿起两只敲磬的,敲三,望空揖,“先师,您时常念叨的苏来了,他没有忘记这儿,他是听《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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