掘墓人(2/7)

可是，我仍然没有赚到一分钱，每晚忍着饥饿睡觉，去饭店后门捡吃剩的也越发困难。直到有一天，我饿得实在无法忍受，悄悄摸一个忘记关门的人家。这家的门沿着巷，墙外有块泥墩台，躺在屋檐可以不受风雨淋，我时常躲在这里，痴痴地看着天空。我发现这人家房很小，但有个超大的冰箱，拉开门掏一堆熟，蹲在墙边狼吞虎咽起来。然而，主人听到动静跑了来，将我拎起来一顿暴打。

他是个四十多岁的岗工人，整天无事可待在家里，才会大白天开着门。但是，在我的连声哀求之，他很快放拳，反而给我倒了一杯，以免我吃太多噎着。我忍着没有泪，跪在他面前歉。他动了恻隐之心，相信我说的一切，脆就让我宿在他家的屋檐，偶尔把吃不完的剩饭剩菜留给我。而我保证绝不会再闯他家，不会脏他家的外墙，肯定到公共厕所去解决。为帮助我维持生计，他还借给了我二十块钱。

而少女拉住他们的手说：“周旋，叶萧，你们陪我去游戏机房好吗？”

“没关系。”

那天晚上，我连半块大饼都买不起了，饿着肚在桥过了一夜。

于是，我开始在附近以收废纸为生，挨家挨走过，捧着一堆废报纸，还有一杆市秤，人家一就能明白。我的价格比别人更公，反正我不是贪心的人，只要赚到吃大饼与馒的钱就够了。我很快还清了二十块钱，换上了廉价的新衣服，去澡堂把自己洗得净净，大胆地现在若兰家门。

还是那么漂亮，发不再扎成尾，而是披散在肩上。但她不是一个人。

他们三个人肩并肩走了，而我永远记住了这两个名字。

“我？大人？”想到这里，我自己都扑哧一声笑了来。

我羞涩地摇摇。“没有，只是凑巧吧。”

“让我想想。”正好路过一家音像制品店，她指着橱窗上罗嘉良的海报说，“你就姓罗吧。名字嘛，我昨晚在背语文课本里的李白的《赠孟浩然》，你就叫罗浩然吧。”

而她甩了甩尾说：“幸亏我没把这件事告诉我的两个男同学，否则他们一定会来揍你的。”

“你就是跟着我，晚上还躲在我家楼。”

里吴奇隆的表，那扇门却突然打开，走一个少女。她刚理完发，似乎只是稍微修剪了一，扎着的尾。她穿着一件白的大衣，冷冷地看着我的睛。几秒钟后，我才意识到自己挡住了她的路。我害羞地低，退闪到一边轻声说：“对不起。”

“哦，谢谢。”

“嗯，是住在桥底的人吧。”

“没有名字？”

我的

她警觉地后退半步：“你是谁？”

她来了。

她的边跟着两个男生，看起来像她的同学，都是瘦瘦惹女孩喜的样。其中一个男生掏一块钱，到我手里说：“谢谢你。”

有一次，我与她几乎肩并肩走路，当我捺不住地想要跟她说话时，她却抢先说：“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呢？”

她看起来很有礼貌与教养，匆匆打我边走过。等到我抬看她，没想到她也回来看我，两个人的目光撞到一起，我看了她心里的疑惑——这个人怎么穿得像个乡佬，可得倒像城里人？吗要站在理发店门照镜？是不是变态？不过，他帅的……

她并未走远，而是来到一家街边的租书店，摸了半天袋，才发现所有的钱都在理发店用完了。老板说那是最后一本，很快就会被别人借走。当她失望地要离去时，我冲到她面前，从兜里掏最后一枚币，结结地说：“我……我……借给你……”

他轻声对那个男生说：“叶萧，你说这个人奇不奇怪？”

虽然，我相信自己的表是诚恳的，但若兰的睛里分明写着——你就在骗我。

“我……不是……坏人……”

我还是不敢跟她说一句话，即便她边没有那两个少年。有时她也会看到我，神相对时会微微一笑，她似乎对我并无戒心，因为我浑上收拾得还算不错。

当我们两个一起笑起来时，一人家的窗打开了，一个家主妇伸来喊：“喂！收废品的！到我家来收旧报纸！”

“这个名字不错哦，听起来就像是个大人。”

于是，她借到了那本《七龙珠》。

那一年，这座繁华的大都市里还有许多老房，还能看到开阔的天空飞过的鸽群，还有小巷间里坊中屋檐放学的中生们。这附近没有垃圾场，每天都有环卫工人来收垃圾。而我如果要收废品，起码要有十几块的本钱，可我连废纸箱都收不起。我原本准备离开，去郊外的废品场生活，却决定无论如何都要留来——为了每天都能看到那个少女，看她天蒙蒙亮就背着书包去上学，看她跟那两个男生一起放学，看她回到家亮起灯复习功课，看她半夜熄灯前窗帘后的影。

“罗浩然？”

第二天，同样的时间，我又来到租书店门，特别把发整理了一，把衣服清理净，装作玉树临风地站在那里。

“我叫若兰，但我还不知你的名字呢。”

我很快知了她的名字——若兰。

“是的，我没骗你。”

“我——”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名字，只有一个外号“大叉”，就连养父母也这么叫我，“我没有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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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一标准普通话在这座城市颇为罕见，这么漂亮的少女为此而害怕也很正常。她盯着我看了片刻，大概是从我的里发现了某异常的单纯，她接受了：“谢谢。明天会还给你的。”

随后，另一个男生用异样的目光盯着我，一半于怀疑，一半又于同。

“对不起！”我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