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讲座散场,裘锦程守在看台侧边的楼梯,对警察说:“医院传来了新消息,曹癌晚期,肺转移,保守估计三个月。”
“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廖川至说,“也好,少为她孙悲伤几日。”
“我端着,您喝。”庄纶说,“免得洒一。”
“廖队,不用帮忙问社会救济了。”裘锦程说,“曹估计等不到批准来的日。”
袁小妹浑浊的双望着面前俊秀的青年人,她颤颤巍巍地伸手,想要接过纸杯,却被庄纶躲开。
普法讲座的举办非常成功,由于是边发生的事,学生们听得异常认真,甚至举一反三,主动举手向警察询问额理财和校园贷款相关的问题。
“注意安全,有事随时打电话。”裘锦程嘱咐。
周宁听罢,与廖川至对视,双双叹气,:“麻绳专挑细断,厄运只找苦命人。”
近八十年的人生,约莫大半个世纪,从未有一个年轻男人喂她喝,袁小妹想起自己两位早死的丈夫。第一任丈夫是地主的儿,成分不好,在那个特殊的时期,为保命娶贫农的袁小妹为妻。她二十岁生大女儿,孩刚满三岁,被村民折磨到神崩溃的丈夫抱着女儿投了井,终是没保全命。
“不!不住!”袁小妹躺在床上,一个劲儿地朝庄纶摆手,“不住!”
“好的。”庄纶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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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转两个小时,庄纶坐在病床旁,端给行将就木的老人一杯温开,说:“金金也不想看到您孤零零地留在家里,对吧?”
“不用,你忙你的。”庄纶说,“我一会儿去曹家看看。”
她大字不识一个,穷困潦倒,逃过一劫。家里的一亩三分地,不泼天的财富,她勤勤恳恳地劳作,以为这样就能安稳度过余的岁月,然而命运又给她开了个无的玩笑。随着改革开放、经济蓬发展,年轻人纷纷走农村,读书识字,去城里务工,三十岁的袁小妹也动了打工的心思。她跟着隔大去县城保洁,结识了一个泥瓦工,两人相伴八年。袁小妹三十七岁生曹宝山,五十岁泥瓦工车祸亡,六十三岁曹宝山犯罪坐牢,七十八岁孙曹金金死亡。
机走去,掏手机给裘锦程打电话。
将两位警察送至校门,晚风徐徐,薄暮冥冥,裘锦程挥手别,接起电话:“庄纶,怎么样?”
“袁同意去临终关怀病房,她要我去家里收拾曹金金的遗。”庄纶自知曹金金的大名,便改称她为“袁”,他说,“我找到了一封曹金金的手写信。”
“需要我过去吗?”裘锦程问。
庄纶佯装没听见,继续打电话:“医生建议姑息治疗,找个养老院或者临终关怀病房,你觉得呢?”
“问问曹的意思。”裘锦程说,“二选一,不能让她独自回家。”
“好的。”庄纶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