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去,款款倚在门边看着,只抚掌叹了一句:“妙。”
衔池闻声转,冷不丁看见她,眉一弯:“梅。”
梅娘走到她前,仔细打量了她一圈,不知从哪儿扯来一截面纱,对着她脸比划了两,确保能将她的样貌挡个七七八八,才绕到后去亲手替她系上:“累了吧?走,去学儿别的。”
不过未时,北苑的丝竹已不知奏过几。
脂粉香而不腻,各舞姬来回穿梭,华服的衣摆拖曳过光洁地面,谁人足踝上的银铃轻振,响声渐远渐近,在丝竹暂歇的空隙里,惊起一串笑。
这是衔池第一回来北苑——上一世她单是学舞便已经分乏术,沈澈也压没想过让她来这儿看看。
他昨日说若她好奇也可以来北苑看看的时候,她还以为他只是敲打之意,让她收收心思。
没成想还真叫梅娘领她来了这儿。
“这还不是最闹的时候。”梅娘引着她走上二楼,凭栏望向底如壳吐珠般的台,台上七八个舞姬正在鼓舞,一时只听见鼓阵阵:“一楼多是散座,这一层是雅间,有看好的舞姬可以单独了来看。”
见衔池抬往上望,梅娘笑了一声,“三层往上的,你便不用知晓了。”
衔池只好收回视线来,对着她。
“这儿的规矩,面纱好,便没人会为难你。”梅娘随手拦一个路过的舞姬,将她手中托盘接过,“你不必给这些人献舞,但要多走走看看。”
她将托盘连同里的新酒放到衔池手上,笑着:“去送酒。到了时辰,我会来接你。”
这话说完,她便转娉娉袅袅了楼,片刻都未多留。
衔池垂眸,看着她背影走去,方慢慢抬。
夺月坊绝不是贩夫走卒能的,能到二楼往上的,更不是寻常之辈。
这安排正合她意——关于京中的风向,她若是想知什么,来北苑是绝佳的机会。
雅间里都有斟酒亦或是起舞助兴的舞姬,像衔池这送酒的便不太打,即便有人留神两,待看见她覆着的黛紫面纱时便也歇了心思。
只可惜去送酒的时间太短,她几乎听不到什么。
若能多留一阵儿......她心里想着事儿,端着酒便拐了最里那间房里。
好安静。
衔池后知后觉抬,才发觉这间雅间里,竟没有舞姬。
几乎只是一刹间,她似乎被什么自后钉穿,后脊阵阵发凉。
她没忍住,打了个寒战,电光火石间,总觉得这觉有几分熟悉。
像是回到了那夜,灯火俱灭的护国寺,只满月悬照亮一地血,那人在佛前拭剑,倏而侧脸望过来的那一。
第1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