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兰舟（二）(2/3)

银瓶定定微笑，带着不易察觉的讽刺：“将军贵人多忘事，她认得您原比我早多了。”她咬了牙，“那

楼的时候，她又在楼梯转角碰上了李延琮。

“将军。”她半回，需要很仰着才能看到他的面容。楼梯上的夕是和的金黄，她又恢复了女儿家的发式，堕髻束着辫，没用油，在光里的，像只狸猫，冷漠地忍受着人的愚蠢，“如今时局仍不明朗，不应掉以轻心，更没到论功行赏的时候。”她顿了一顿，忽然，“……将军若是要谢我曾经照拂您几日的苦劳，我倒真有一事相求。”

……

静安险些撞在他手臂上，轻轻哎哟了一声，再抬，只见裴容廷怔怔望着前，底的震动像秋风中一瞬而过的落叶，很快寻不见了。膛短暂的起伏之后，他垂睛掩住了所有绪，复径直走向了月拱门。

她低着就要经过，却还是被他看了端倪。

银瓶闪在了楼后躲避静安的目光。隔了相当的时间，她再次偷偷探去，也只见到了满黄黄的夕，天井边生着枯的树，斜斜错错，直生到淡青的天上去了。

“那么，留条鱼吊汤，豆腐给你平桥豆腐，淮安菜清淡。”

这些日他也不知搭错了哪，理说她打了他要挟裴容廷的计划，还编排了他们两个的谎话，照他的指定得晴不定地折磨她好久；可如今他成日一幅“欣欣然有喜”的样，在她跟前作兴这个作兴那个，在心如死灰的银瓶看来，不免更讨厌了一层。

这衙署前院是个走楼，后的树枝上鸦雀凄厉叫了一两声，静安回，只见一个白影立在二楼阑后面。他吃了一吓，忙追上前：“爷，了不得，你看那楼上是银姑娘不是！她怎么在这儿？您不是一直寻她么——”

他没有回。

静安丈二和尚摸不着脑，又不敢去问，等转再想看一时，却见南楼空的，那白影也早已没了踪影。

“我想请将军代我赎吴儿来。”

裴容廷冷冷偏过了，迎着日，苍白的脸有琉璃的脆与透明，看不清神。他不置一词，直到离开衙署，也从始至终没有提起徐令婉，仿佛叁日前的失态只是一场偶然的梦。可是淮安腊月的风这样冷，静安掖着手跟在他后面，走在院中，看着风开他的鹤氅，往宽袍大袖的青缎补服里钻，得飘飘摇摇，得他也像一风，不知什么时候就要散了。

睛漉漉的，她也不敢用手，怕了叫李延琮看见。

银瓶挣脱开，把手帕着脸，淡淡：“我不糟货儿，还是将军自己留着罢。”

他一只手拦住了她，扳起她的颏，不顾她的反抗细细端详，挑眉笑了，“喏，怎么又哭了？”虽然是疑问的气，却并没想等到一个回应，转而勾，“前儿海边两家船商拜了两筐鲫鱼，我叫人照京中的谱糟上了两碟，我还没吃，先送去给你尝尝。”

李延琮皱了皱眉，还是没想起来，“……吴儿？”

静安大抵是发现了她，那容郎，他可回了么？希望是没有的。

她把手帕掖在脸颊上，也并没有哭声，可帕却渐渐了，渐渐冰凉了。

李延琮颇有兴致，往楼梯扶手上松松一靠，沉香的袍角浸在光影里，更显得段颀，“说来听听。”

裴容廷不由主停住了步。

得胜者的倨傲，珠在朦朦光有琥珀的光泽，“我将许先生所有力所能及的礼遇，除了……她。”

银瓶警惕着看了他一，摇了摇继续往楼走，走了没两步，忽然又听见他叫了一声“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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