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为盗,寇反叛者再次蜂拥而起,然而打地方到阁,谁不知今上混不吝的,全都一条藤儿不敢上报。
皇爷本人虽然也颇有耳闻,却也只装聋作哑,一心扑在辽东的战局上。
好在多数贼寇不过“斩木为兵,揭竿为旗”,既无军械,也无法纪,不成气候。几支叛党先后攻陷了河南归德府与山东西几州县,但很快便被镇压。
直到九月初。
最开始,不过是在山东与江苏之间的徐州府,有人于淮县乡开仓放粮,椎酾酒,招合民,结纳壮士。
彼时正是路战线吃的时候,先遇大雨患,运输也跟不上,梁军一个月仍未攻平壤。徐州临近江淮,官府成日忙着抓征夫给朝廷差,本无暇顾及。
然而短短半月,他们已集民数千,为首的几个领袖不知从哪儿来了刀剑衣服,很快起兵攻陷淮县,杀县令与其门,佩其印绶,占山为王。可接来,他们并没有如其他叛军一样朝着北京发,而是反其南,向苏州行军。
苏州府,是曾经祁王的故地。
那里有一座山唤灵云山,山上有青隐崖,崖上有座废弃已久的四合寺。
年月太久了,没有人能说清它的世,银瓶顺着垒土台走上去,看到它遮天蔽日的檐,四抄偷心斗拱,狂的鸱吻伏在恢弘破旧的屋脊上,想起那一年她虽父亲回湖北祭祖,途中瞥见过的晚唐佛光寺。
她小心地推开木门,走了正殿。
殿堂石板砌地,又黑的看不到房,简直像是走在无垠的夜里。一红影影的香火,上首是已经看不清面容的白衣观音,手持柳瓶端坐在莲座里。杏红桌围的面,也盘坐着个穿白袍的……李延琮。
乌木佛珠在他瘦的指尖转,木鱼清脆的敲打一声赶着一声,滴滴答答,像彻夜的更漏,一瞬间被拉到永远,没有尽。
他端坐在宽敞刮的白纱袍里,散挽青丝,微微低着,锋利的侧脸在灯影错落。她回发现他有着丰泽的,珠一,上洼着个小窝。
银瓶也从没见到他有如此虔诚而凝重的神。
她悄声俯,听见他中低喃。
“文殊师利,导师何故、眉间白毫,大光普照。
文殊师利,导师何故、眉间白毫,大光普照。
文殊师利,导师何故、眉间白毫,大光普照。
……”
银瓶越听越不对劲,愣了一会儿,终于问,
“......合着整本《法华经》,你就会开这四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