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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渐(二)(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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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奏疏上不能提是害了相思这息的病,也不能说是对皇帝的意图灰了心。而是用了一番面而委婉的说辞,表明连月征战伤了里,乞假在家休养。

参汤好了,二爷果然没吃。

皇帝虽失望,也没减少丝毫开疆扩土的雄心。

他这病一拖拖了一个月,皇帝番打发太医上门看诊,成车的送名贵药材,可始终没见一儿效。

虽主征江南相对富庶之地,然而中原饥荒波及太广,青壮男不是征为劳力,便是饿毙家中,江以北,几乎绝灭无人。灾民四相逃散,相

这个奇荒的庚年,在历经了半年血泪挣扎,熬过雪灾,饥馑,寇,战之后,人们发现等来的并不是朝廷的赈济,而是一纸再次征发与赋税的诏令。

如此空前的规模,自大梁开国以来也从未有过。

七月中,今上在万寿宴上放“眷彼华壤,翦为夷类”【2】的豪言,不日阁再发檄文,以丽不尊臣礼,暗通西域为名,钦镇远将军张崇远为大元帅,阁臣苏成懋为总督监,集天于冀州,意讨之。兵分五路,两路自陆路北上,两路自登州蓬莱渡海直击,另有一路侧攻百济,叁面夹击。句丽势大难图,劳役数量远超南越一战,逾六十万人。

可裴容廷都憔悴成这样了,皇帝竟然仍叁次拒绝了他的奏疏,还搬前朝幼帝不许首辅回家丁忧的先例,“夺”让他平日可以免去文渊阁当值,在家等着大传唤。

裴容廷回府的时候才过午时,云散尽了,给大毒日一晒,又在不断的蝉鸣里溽了起来。他卸了冠带,在梢间换了象牙白锦袍,合目坐在书房案前,一盏茶凉了也没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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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静安在外间守夜,明明除了几次翻没听见别的动静,可第二天,二爷竟写了封请假启的奏疏送到大。静安常日候在主跟前,除了吐血没见他有上的大症候,可那形销骨立的在外人看来,的确有染病的意思——甚至病的不浅。

禄,为君分忧。你我先为人臣,而后才为社稷之臣,切毋颠倒了秩序。”

裴容廷手肘搁在扶手上,指尖撑着太,整个人像斜倚在冰纹青瓷人瓶里的檀香扇骨。一儿反应没有,也不知他听没听见。

静安也知,他这主自打回北京,发现银姑娘不在,人就不大正常了。前儿夜里不睡觉,在书房里翻什么东西,似乎是没找到,连夜便命人往西牌楼那废弃的徐宅里去。带回来一只铜盆,里盛着一抔灰烬和……粉红的碎纸屑?

二爷在书房,向来是没有人赶来打搅的,只是静安知有关徐小的事比天塌了还大,因此自作主张房打了个千儿,“二爷打发去湖北的探回来了,说是徐家祖宅方圆两百里的地方都搜检过了,也没发现姑娘的踪迹。”

皇帝如此反应,裴容廷彻底明白过来,来日皇帝不仅要征讨辽东,更要命的是,仍指望他到前线督军。

他虽是皇帝一手提,向来君正臣贤,指哪打哪,但那是和平年月。句丽虽当伐久矣,可若是以急功冒,残征暴敛为前提,裴容廷断断算不来这笔账。他和皇帝又拉了几回锯末,最后不得已把当初吐血的帕来,当着文武百官递到了龙书案前,才算暂时消停。

从那时候,他这位爷更像生了场大病似的,在外还勉维持着清迈的姿态,一回家就仿佛给人了骨,对谁也答不理。半月前打发人往湖北徐氏祖宅宗祠去找人——那徐家祖上原是襄的望族,如今没找着人,又不知要成什么样。静安见裴容廷没反应,索“我不地狱谁”,脚底抹油赶溜了,到厨房让人参汤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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