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信,于锦芒着泪,还在信封上郑重地画了一颗心,那是班级上很时髦的画画符号,她想,姥姥应该能受到她的想念。
路世安说:“刚才还没睡。”
路世安说:“好。”
于锦芒没有钱,也没有时间。弟弟真是个讨厌鬼,他天天哭,在一个学步车里跑来跑去。学校里组织什么暑假夏令营,什么周末活动,什么踩青踏……于锦芒都没办法参加,倒不主要是报名费的问题,最重要的事在于她有个弟弟。
谁让她是呢。
“哎,”姥姥应了一声,她问,“俺妮儿呢?睡了不?”
谁叫她是。
“有这闲工夫就去看着你弟弟?啊?你没看他都饿哭了?你给他饼,陪他玩……”
“姥姥。”
路世安不理解姥姥讲什么“可惜”,回看,只看到姥姥了房间,她黑的影渐渐没过门槛,走屋里。
就该听话,就该懂事,就该让着弟弟、照顾弟弟,就该把时间都在弟弟上。
大后呢?
有个每时每刻、只要醒着就离不开人照看的弟弟。
“喔,”姥姥笑眯眯应了一声,“你早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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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赚钱不容易,我和你爹开个破店就跟不是活的一样,天天都够够的,真想死了,你还添……”
姥姥骨还朗,从他边大步走过去,走一段距离,路世安听她叹气,像是自言自语。
于锦芒盼啊盼,姥姥一直没来接她。她等了好久
于锦芒又偷偷攒了几块钱,买邮票买信封,那时候课文里学到凡卡给爷爷写信。劳动了一天的凡卡,等老板、老板娘和伙计们都去教堂里礼拜,哄睡了老板的孩,偷偷摸摸给爷爷写信,求爷爷接他回去。
“这么年轻,不应该啊,可惜了。”
迄今为止,路世安的记忆只停留在死后的空白中。
卧室里,于锦芒还没睡。
他没有任何关于亲人的记忆,看着小路世安就像看着一个着同张脸的陌生人。他不知对方在想什么,也没有关于他的任何恨仇。
姥姥已经老了。
她不想照顾总是哭闹的弟弟了。
但那封信寄去后就杳无音讯。
她已经很久没有和姥姥一起睡过了,小时候俩人坐在床上,年纪大的她的小书包,用针把她的绘本边缘钉的严严实实;年纪小的,帮老的姥姥穿针引线,乐滋滋地和姥姥讲小时候的事。冬天雪大了,就用一个腾腾的红脚圆壶,小孩肤,姥姥怕着她,又了棉,就放在她脚边,给她。小孩活泼好动,睡觉也不老实,一晚上能蹬醒姥姥好几次,姥姥一边笑着骂她小猴,一边把她伸到被外面的手脚重新回被里,伸手拍拍,搂得的。
爸爸妈妈都去了店里,她哄睡了弟弟,用好不容易省来的早餐钱,给姥姥写信,求姥姥接她回镇上。
于锦芒被接到市里上小学,上初中。爸妈忙着开店,没功夫送她回镇上看姥姥。于锦芒自己背了书包,偷偷拿了钱要去看姥姥,结果被妈妈发现。钱被没收,妈妈更是大发雷霆。
“你们一个个的都要死我……”
于锦芒也写。
的发好似雪白雪白的棉,是那渐渐衰老、瘪了枝条的棉,苍老枯萎,用力绵绵的棉絮,好保护着其中胖嘟嘟、净净的棉籽安睡。
但在姥姥穿过院走过来的时候,他仍叫了一声。
谁叫她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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