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浓 第9节(2/3)

她想叫一声姥姥。

隔着并不净的车窗玻璃往外看，于锦芒没有看到路世安的影。

都是姥姥参加了一次又一次喜宴，拿到了喜糖，也舍不得吃，只记得小外孙女吃糖，所以特意留给她吃的。

她伸手拨了。

对她来说，路世安只是个陌生人——陌生鬼。

于锦芒举着那和，大声：“我想您啦！”

她说：“嗯。”

姥姥还在絮絮叨叨地念着：“上次你表姨来看我，还给我带了一箱呢。我给你留了几瓶，剩的给你舅拿走了……”

还有一大包喜糖，装塑料袋里，和巧克力啊炒生啊装在一起，天气太了，到糖都化，粘粘乎乎地和糖纸粘在一起。

太晒得于锦芒珠发：“哎！”

姥爷很早就过世了，只剩姥姥一个人独居。姥姥名叫吴荣，没念过书，只会用铅笔歪歪扭扭地写自己名字，唯一能写工整的字是“楠楠”。她就住镇边缘的自建房，敞亮又标准的山东小院，在世的每一天，房间都收拾得净锦。于锦芒了大车，冲去超市买了东西，拎着就往姥姥家跑。

都说她老人家是喜丧。

于锦芒一手拎，一手提着白条，一脚踹开姥姥家的木门，大喊：“姥姥！我回来啦！我来看您啦！！！”

和六个桃包装一模一样，名字却是八个桃。再看保质期，已经过期俩月了。

纱帘掀开，于锦芒看到姥姥笑眯眯的脸。她个小，足足比于锦芒低了一，这时候的姥姥的背还没有开始驼，腰也没弯，站得直直溜溜，太一照，姥姥的脸红又健康，声音也洪亮：“你咋来了啊？”

于锦芒捧着那。

姥姥哪里知，她是老人了，老人里，哪有什么保质期不保质期的，都是想留给小外孙女吃的。

于锦芒一弯腰，低，她拎着的手握住姥姥糙的手指，挲几，握着，舍不得放开。

路世安一定会去跟踪小路世安，肯定希望能从他上找到记忆恢复的线索。

于锦芒也一样。

于锦芒不认为是喜。

事实上，自从姥姥去世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再坐过大了。

她不在乎俩人生前是否有什么冥冥注定的缘分，她只想去看看这时候还在世的姥姥。

他不理解于锦芒的决定，自然也不会纵容她。她的确无关要，他也知，在于锦芒的记忆里，压就没有路世安这号人。

才草草打了个结。

她往堂屋跑，隔着一层纱帘，姥姥咳了一声，声音模糊：“妮儿？”

姥姥有些可惜，她见不得浪费：“哎，

她也想要摸一摸那双衰老的、皱皱的手。

就连过世，也是突然的、健康的、无疾病的。

哪怕知这个世界是假的。

“知啦，”姥姥笑，招手，“别那么大声，我耳朵还没聋呢，妮儿，先被你个小崽给震聋了……呀，快来，外面那么大太，咋还拎着呢？咱们家会，我有吃……”

在于锦芒记忆里，夏天的这个时候，天气，姥姥不去串门，都是在家里看电视，或者打盹儿。她是个很讲究养生的老太太，酷暑不晒，酷寒不冻。

她熟练地开衣柜，拿藏好的几瓶，献宝地递给于锦芒：“正好，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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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一辈都抹不掉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