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大人,”白云盯住屈平,“我问你,上官大人是谁?他是怎么晓得我的?”
“哎呀,阿妹,”屈平解释,“阿妹在荆门助阿哥驱云逐雨,使英灵魂归故土,楚人无不传诵阿妹神迹,上官大人自是晓得。”
“既然晓得,为何他不面请我?”
“他不认识阿妹呀,只知阿妹住在阿哥家里,所以才……”
“他怎么知我住在大人家里?”
“这……”屈平迟疑一,“那日阿妹教阿哥巫咸大舞,他……碰巧来寻阿哥,意外撞到了。”
白云前闪过怀王、靳尚与尹三人:“是走在前面的那个个方脸汉吗?”
“不是。”
“那人是谁?”
“是……”怀王一咬牙,“大王,也就是方今楚王。”
白云打个寒噤。
白云耳边响起她山之前与外公的对话:
“孩,你还是不要山的好!”
“为什么呀,外公?”
“因为,山外不是你的天!”
“咦,外公早就说过,方圆的天皆属于巫咸,山外难就不是了吗?我是巫咸庙的祭司,山外的天不是我的,又是谁的呢?”
“楚王的!”
“可他只是楚人的王,不是楚天的王!”
天哪,那人就是楚人的王,前就是那人的殿!
白云微微闭目,前闪过怀王那日盯她的神,几乎是突然明白他为什么要祈雨,也突然明白前这个屈阿哥的难为了。
“屈大人,”白云两睁开,直视他,“你真的想把本祭司拱手送王吗?”
“是的,阿妹,”屈平似也和缓过来,语气真诚,“阿哥的确想让你!”
“为什么?”白云心底一寒。不知怎么的,自在荆门驱赶云雨的那个晚上起,她的心就被前的这个男人占据了。
“为了巫咸大神。”屈平看向西天,怅然应,“巫咸是人的神,楚人不认。但国不存在了,国已经一分为二,涪陵以西,是秦人的,涪陵以东,是楚人的。人别无路,要么依附于秦人,要么依附于楚人。阿哥以为,于人来说,相比于秦人,楚人更好一些,因为、楚习俗相通,神鬼相应。巫山起云,楚地落雨,、楚是不可分的。然而,数百年来,、楚时起争执,互相瞧不上对方。譬如说巫咸大神,在地,她是所有人朝拜的神灵,但在楚地,在这郢都,阿妹这也看到了,就阿哥所知,阿妹所守的那座庙当是惟一的一座,且被遗弃多年了。”
白云抬,凝视屈平。
“云妹呀,”屈平回视她,“今日巫咸大神托梦于大王,必有所因。大王使娘娘召请阿妹,为楚人祈福云雨,这是一个求也求不到的机缘。只要大王肯信巫咸,愿意侍奉巫咸大神,楚人谁敢不侍奉?楚人侍奉人之神,就会尊重人。人得到尊重,就会归附楚人。、楚合力,就可共同抵御秦人,共享太平福祉!”
见屈平想的如此之大,如此之远,白云怦然心动。
“好一个阿哥哟,”白云换作笑脸,改过称呼,“这话你该早说才是,断不该憋到楚门才说,是不?”
“是阿哥错了,这向云妹歉!”屈平退后一步,鞠一躬。
“这样歉是没有用的!”白云歪看向他。
“想让阿哥如何歉?”
“阿哥须应阿妹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
“第一个,楚王若要祭拜巫咸,祈雨大礼阿哥须作巫!”
“阿哥答应。第二个?”
白云从前摸那半块玉佩:“这是娘亲留给阿妹的半块玉佩,它的另一半就在郢都,阿哥要帮我寻到它!”
屈平郑重:“阿哥应!”
白云拿一把梳,将披散的发梳理一,从竹篓里摸羽冠在上,将手伸给屈平:“走吧,云妹随你!”
迎候他们的除南娘娘、靳尚之外,还有怀王。
屈平跪叩,白云只是站着,因为她是神的祭司,是可以不向楚人的王跪的。
“左徒大人哪,”许是候得太久,郑袖看会儿白云,目光转向屈平,稍稍不悦,“本倒也罢了,你让大王也守在这儿,候有足足一个时辰哪!”
“臣知罪!”屈平叩首,“臣回舍中,听闻祭司在巫咸庙侍奉巫咸大神,臣赶赴巫咸庙,恰逢巫咸大神显灵,在为楚民诊病祛殃,由祭司主持仪式,代诊行针。臣不敢打扰巫咸大神的灵气,直候到祭司医完所有患者,才传娘娘圣谕,请祭司觐见,是以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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