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漏,特别颁布王命,举国诏示。王命既颁,法令既申,鄂君等人非但无视王命,反倒风作案,以试禁,罪不可赦!”略顿,“臣之见,鄂君等人胆大妄为如此,若不严惩,法将不法,国将不国,后果不堪设想!”
屈平义正辞严,众臣面面相觑,良久,无人声。
场面静寂。
“诸位还有何议?”怀王扫视众人。
所有目光看向纪陵君。
谁都晓得,只要王叔声,局势或会扳过来。
然而,纪陵君二目闭合,似已置于事外。
“令尹,”怀王再次看向昭,“左徒所言,你意如何?”
“臣已奏明,”昭拱手,再次踢球,“此案涉及王室,当由大王圣裁!”
所有目光看向怀王。
“如此,不必再议了!”怀王转对廷理公韬,“依照楚律,罪人芈启、昭鼠二人,当何刑?”
“回禀大王,”公韬拱手,“依照楚律,鄂君芈启、昭鼠等人,公然违背王命,盗为卖违禁品数额大,当腰斩于市,以儆效尤!”
“拟旨,”怀王转对咸尹,声音沙哑,“罪人芈启无视王法,以犯禁,盗卖乌金予我宿敌,罪不可赦,以楚律以极刑,腰斩于市,以正王法,以儆国人!”
众臣皆震。
纪陵君睁,看向靳尚。
靳尚缓缓起,膝行至大王案前,叩拜于地,放声悲泣:“大王,臣亦有罪!”
怀王盯住他:“你有何罪?”
“回禀大王,”靳尚叩首,悲泣,“尽卷宗未列,罪臣亦须坦白,罪臣贱瞒着罪臣,参与犁铧走私,凑份五十锾金哪,大王!”
见靳尚自曝罪状,在场众臣无不震惊。
怀王愕然。
“大王啊,”靳尚泣,“大楚律令,赏罚公允。鄂君芈启犯王禁,代我等受过,大王若是只鄂君极刑,罪臣不愿独活,也请大王臣以极刑!”
靳尚这一哭诉,在场所有臣,尽皆动。
“大王,”纪陵君率先起,跪叩,“此案臣亦有份,请大王亦臣以死罪!”
见王叔这般,昭亦起,跪在王叔后。
接着,太、太师、庙尹等所有人全都跪在后,惟屈平一人端坐于席。
“这这这……”怀王看向屈平,“孽之罪,于先王成法,当斩,可众卿这……唉,左徒,以你之见,当如何是好?”
“禀大王,”屈平朗声奏,“芈启之罪,依法当斩,依诸大人之请,当赦。是斩是赦,臣有一策,或可解惑!”
“左徒请讲!”
“听神谕!”
“请问左徒,楚地神灵众多,该听哪一位神灵为妥呢?”
“楚人之神享楚人供奉,或生偏私。”屈平缓缓奏,“臣之意,大王可听异族之神,以示公允!”
“异族何神?”
“巫咸大神!”
“准奏!”怀王朗声。
楚国郢都闹市区,平素示众决极刑犯人的偌大广场被布置成一个行祭的神坛。
神坛正中矗立一座大的塑像,是巫咸大神。大神两侧,是风、云、雷、雨四神的塑像,个个栩栩如生。神像前面,各摆五山珍。
香火缭绕。
担任主祭的巫咸山巫咸庙祭司白云主持审判大典,代巫咸大神审判罪犯。被审人鄂君启、宛郡工尹昭鼠各重枷,跪于受审台。他们的两侧,各立一个刽手,人手一柄可一举断腰的行刑大刀。一旦巫咸大神传达神谕斩,刽手就会当场行刑。
观众席上,前面第一排跪着怀王、郑袖、西娘娘、太横、纪陵君、皋君、彭君等一应王亲,第二排跪着昭、屈丐、景翠、屈平、靳尚等一应宗亲,第三排是文武百官。再后面,是各尹司吏员,再后面,是郢地观看审判的万千百姓。观审人大多是郢都及附近各邑推举来的老或面人。在他们外面,是两千名负责守护秩序的王卫士。
整个审判场所秩序井然。
在巫咸大神面前,除卫士之外,没有人站立,包括怀王。
由于涉及神谕,主持审判场所的是太庙的庙尹。
照惯例,行刑定于午时。
庙尹走至怀王跟前,朗声禀:“启奏大王,午时到,臣请开坛!”
怀王传旨:“开坛!”
庙尹回,宣旨开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