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王越听越是在理,再次一气。
“再说,”公疾一步分析,“苏秦合的是纵。什么叫纵呢?南北为纵。天列国,拥车万乘者仅有七国。在这七国里,何为纵呢?由南而北,分别是楚、韩、魏、赵、燕五国。东西为横。何为横呢?齐、魏、秦三国。在这三国里,偏偏齐、魏因黄池之战结仇,互不相让,引发连番大战。为解此仇,王兄特使张仪魏,任魏相,与齐结,只伐赵、韩,岂料苏秦前奔后跑,两番赴齐求援。齐王惦念黄池之仇,两番相救,杀死魏国太并庞涓。魏王气昏,报仇,却又力不胜逮,因为纵亲国皆是他的仇敌,没有人肯去帮他了。魏王无奈,只好求秦人兵。张仪曾为秦相,也只好舍脸向王兄搬兵。张仪是王兄的妹夫,王兄看在妹妹面上,答应兵,但这个兵只是给魏王看的,因为王兄与齐王没有任何仇怨哪。所以,在兵之前,王兄就密函齐王,演一戏,既给魏王看,也给天人看。”
“那……死伤两万人呢?还有辎重尽弃?”
“哪儿来的死伤两万人哪?”公疾哂笑一声,“大王为什么不派人到实地查验一番而偏听苏秦的一面之辞呢?大王试想,如果王兄真要伐齐,数千里征战,为什么只派五万人,且连辎重也没有运送呢?大王想想看,五万远征军,没有任何辎重供应人员!远征军的所有供应,一半是魏人给的,一半是就地购买的。既然要戏,本钱也是要的。大秦国库,其他不多,金银有的是,因为蜀地有条,叫金沙,中尽是金沙!秦人只需将那金沙捞来,放到炉里熔炼,金就来了。秦国有的是金,泗有的是粮。秦军佯败,这要撤退,这些粮要它何用呢?正好送给齐王一个顺人,因为齐人的粮库全让庞涓烧了,这辰光缺的正是粮!”
“可……秦人为什么一定要战败呢?”
“因为秦人不败,魏王不肯依呀!”公疾叹,“唉,大王呀,你试想想,如果你是秦王,魏王求你兵,你是要打赢呢,还是要打败呢?”
“当然要打赢了!”
“关键是,打赢之后,你能得到什么好呢?”
“这……”易王抓耳挠腮。
“土地吗?太远了,齐王纵是肯给,秦国怎么辖制呢?粮吗?秦人有的是。金吗?秦人有的是。人吗?齐人又懒又馋,还讲排场!海盐吗?秦人有的是盐。鱼虾吗?运不到秦国就臭了。让齐人认输吗?输赢只是个虚名,我家王兄向来是个讲求实际的人。”公疾逐条分析,“反过来说,如果秦卒没有打赢,魏王脸上就倍儿有面了!”
“这……”易王不解,“请的援兵却吃败仗,魏王为何脸上反有面?”
“大王啊,你随便想想,大魏武卒两番败给齐人,连所向无敌的庞涓都战死了,我王能让秦人打胜仗吗?如果秦卒打胜了,就会显大魏武卒的无能,是不?反过来说,司将军若是打败了,魏王一看,哇,原来齐人真的好厉害啊,难怪庞将军会……于是也就心服服了!”
公疾生拉拽这番大理来,讲得竟也是是。
“唉,”燕易王听去了,悔之莫及,叹一声,“这么说来,苏秦果真是个不信之徒,寡人……如果不是王叔,就又上他的当了!”
“王上啊,”公疾打起亲牌来,“无论如何,您是王兄的贤婿,臣疾也算是一丝儿假也没有掺和的亲亲王叔。亲亲王叔再犯糊涂,再不更事,总也不能损害贤婿的燕国啊。燕国只有好,只有富,秦国的公主才能得到安全。秦国公主只有得到安全,才会开心。只有公主开心,只有公主得到安全,公主的阿大才会兴,公主的王叔才会开心,是不?大王想想,那个齐王仅仅为了一个亲外孙,就不惜大动戈,兴师动众地伐燕,取燕十城方才罢休。假若职,还有王兄的掌上明珠,也就是大王的王后,真的有个三两短,王兄会是怎样的反应呢?王兄如果动起怒来,即使王叔也不敢去想会有何后果啊,因为王兄是个不顾一切的人。这些年来,大王也都亲目睹了。六国合力未曾撼动秦卒分毫,、蜀数百年基业,更兼蜀之难,可秦卒只用十个月,先灭蜀,后灭,拓地数千里,得近百万,蜀粮、盐更是王兄的中之啊。”
公疾的宏篇大论,可谓是兼施,易王听得心服服,不再辩解一句,拱手应:“姬苏愚痴,谢王叔指迷津。姬苏该如何去,还请王叔指!”
“大王只须去一事,废太哙,立职!”
“姬苏谨听王叔!”易王转对纪九儿,“召鹿寿!”
夜。
当鹿寿将这个惊人的变故一五一十地禀报完毕,之惊呆了。
之两手捂脸,两个拇指在耳后,来回使劲搓。
不知搓有多久,之猛地抬,声音很轻:“寿!”
“主公?”鹿寿小声应。
“吧。”
“要寿怎么?”
之起,走到一个隐秘的角落,不一会儿又走来,将一只小铜壶递给他。
寿接过,端详铜壶。
“不可开!”之警告。
鹿寿“嗯”一声,看向。
是个,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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