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始至终,片刻不离地聚焦在赵姬上,好像他是第一次见到赵妃,也是第一次听到她的歌声似的。
《凤鸣》共有三曲。第一曲毕,乐止人静。
孟夫尚未表态,魏嗣的掌率先响起来。
孟夫微微睁,斜睨魏嗣,看到了他的两光,嘴角浮一笑,微微闭上睛。
惠王的老脸挂不住了,重重咳嗽一声。
魏嗣却是全心地沉浸在赵姬上,既没有看到孟夫的反应,也没有听到惠王的咳嗽,顾自盯牢赵姬,看着她摆一个完的亮相姿势,在一声酥的安之后缓缓退场。
第二曲刚要启动,毗人匆匆趋,至惠王跟前小声禀:“王上,相国张大人使秦归来,在门外求见。”
惠王正自窝火,遂借坡驴,旨:“哦,是张仪回来了呀!”扬手,“舞乐暂停,有请张相国觐见!”
毗人令所有乐手退,传张仪见。
张仪早晓得了孟夫之事,此时见,也是他特意设计的。
君臣礼毕,率先盯住孟夫。
孟夫坐得笔直,目不斜视,连余光也不看张仪。
张仪看向惠王:“这位是——”
“寡人正要引见呢!”惠王指孟夫,“这位就是邹人孟轲,名传天的大学问人!”指向张仪,“夫,这位就是张仪,寡人的相辅!”
孟夫睁,看向张仪,略略拱手:“邹人孟轲有礼了!”
张仪却未回礼,只是二目如炬,盯住孟夫。
孟夫虽有定力,也仍旧被他盯得大不自在,遂挪挪,晃几晃,使自己坐得更直,同时二目闭起,只在右之间留一细。
“哈哈哈哈……”张仪于突然间不无夸张地大笑几声。
在场诸人皆被他笑怔了,尤其是孟夫,晓得这笑是为他发的,将最后那细也完全闭上,汇聚心神以思考应策。
“张仪,你为何而笑?”惠王摸不着脑了。
“为那些没有见过世面的莽夫俗而笑!”张仪近前一步,对孟夫拱手,朗声说,“魏人张仪见过夫!”礼毕,大大咧咧地走
到毗人为他备好的席位上,一坐。
“莽夫俗怎么了?”惠王大是不解。
“早在鬼谷山中时,仪到宿胥易货,听到乡野鄙夫传闻说,邹地有个孟夫,是异人异相,有三只耳朵,三只,额前还一只角……”
张仪故意顿住。
“这这这……”惠王惊呆了,“怎么会有这传闻?”
“是呀,”张仪摇,“仪也是不信哪,就与他们争执,还打了一架呢!”笑,“哈哈哈哈,今朝真人现相,竟是与常人无异,仪沉冤得雪,心畅快,王上说说,能不大笑几声吗?”
“哈哈哈哈……”魏嗣大笑起来,“真好笑,真好笑!”
惠王亦笑起来,指张仪:“呵呵呵,好一个张卿呀,你这不会是当真的吧?”
“当真,当真!”张仪看向孟夫,“夫,你们邹地可有这等传闻?”
孟夫全绷,严阵以待,不料张仪讲这么一段话来,绷的神经陡然松弛。但无论如何,孟夫是笑不来的,中可谓是五味杂陈,咳几声,郑重回击:“邹人都在忙于礼乐孝悌,无暇扯闲。不过,孟轲在宋时,倒也听过不少传闻。”
“哦?”惠王急问,“什么传闻?”
“传闻张相国三尺,可绕脖一周!”
“嘿?”魏嗣来劲了,二目圆睁,“我怎么不晓得?”
张仪淡淡一笑,使劲伸。
果真是,朝伸展,一直覆盖了整个,朝上伸展,一直覆盖了鼻梁,尖直抵二目之间。
“啧啧啧,”惠王看得目瞪呆,“真也!”
“轲还听到另一些传闻。”孟夫的话题显然不在这儿。
“夫快讲!”惠王等不及了。
“说是张相国擅隐术,于光天化日之中,众目睽睽之,将楚国至宝和氏之璧隐于无形,至今还是一个谜呢!”孟夫声音平静,如同讲述一个平话。
张仪在楚国因和氏璧受辱之事,天底无人不知。孟夫在这个场合端来,显然是被急了。
张仪果然脸红涨,但这涨红迅即消退,于眨间变作一声笑:“哈哈哈哈,”压低声,抑扬顿挫,“夫有所不知,那件事儿不叫隐术,叫偷。夫没有见过和氏璧吧?”
孟夫惊呆。显然,他万没料到张仪的反应会是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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