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 章| 战稷下亚圣鼓舌 追千里痴子寻辱(6/10)

五行乃金木火土，”邹衍侃侃言，“五行相生，乃金生，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五行相克，乃金克木，木克土，土克，克火，火克金。”

“就轲所闻，”孟夫淡淡应，“此乃天运行，典于《尚书》之《洪范》篇。就《尚书》所载，天有五行，人有五事。天有五行，一为，二为火，三为木，四为金，五为土。可，火可炎上，木可曲直，金可従革（像革一样变形），土可稼穑。生咸，炎上生苦，曲直生酸，従革生辛，稼穑生甘。人有五事，一为貌，二为言，三为视，四为听，五为思。貌宜恭，言宜従（从），视宜明，听宜聪（明白），思宜睿（智慧）。恭当肃（严肃），从当乂（安定），明当晢（光明），聪当谋（远虑），睿当圣（通达）。”

《尚书》为上古之书，经孔编纂，孟夫早已烂熟于心，此时娓娓来，不仅驳回邹衍将五行归功于己的两个“衍以为”，且又顺讲儒门所倡的人之五事，可谓是一气呵成。

场上学纷纷，无不叹服孟夫的博学。

“呵呵，”见于风，邹衍一气，笑两声，“夫博览，衍叹服。《尚书》的确言及五行，但《尚书》之五行非衍之五行，《尚书》言及五行，却未言及与之相应的五与五德，衍之五行则涉之。”

“轲寡闻，敬请赐教！”

“衍以为，”邹衍将话题拉向自己的近期发现，“五行相应于五，金尚白，木尚青，尚黑，火尚赤，土尚黄。天有五行，世有五德。五行相克相生，五德相杀相从。五行运于天，五德运于世。”

“请教先生，五德是如何运于世的？”孟轲眯起睛，以问捕捉战机。

“帝王将兴，上天必有预兆。黄帝之时，有大螾大蝼现于世，土气胜，是以黄帝尚黄，以土德治世，土德中和。至大禹时，草木秋、冬不枯，木气胜，是以大禹尚青，立夏朝，以木德治世，木德伸展。及汤之时，中现金刃，金气胜，是以汤尚白，立商朝，以金德治世，金德收敛。及至文王，有赤鸟（凤）衔丹书会聚于周室社庙，火气胜，是以文王尚赤，以火德治世，火德炎上。代火者必，是故……”

邹衍显然意识到什么，不说了。

“哈哈哈哈，”孟夫爆几声笑，“好一个五德运行于世！”

敛住笑，盯住邹衍，“依先生所述，代火者必，为黑，天列国，尚黑者唯有秦国，替代大周的当是秦国喽！”

“上天玄机，衍不敢！”

“好一个上天玄机！”孟夫占到支，步步，“黄帝行仁政，以仁德战败炎帝，方才一统天。及至大禹，天降洪，民不堪灾，禹治洪，再以仁德立夏朝。夏桀不修仁义，方为商汤所代。至于商纣，贼仁盗义，贤良或囚或戗，终至天失序，文王遭囚，武王率国人伐之，立大周。周公制礼，天重归秩序，历数百年至幽王。幽王失信，国人叛而杀之，平王东迁于洛，礼渐崩，乐渐坏，国争霸，陷战。先生不察仁义，而以偶见天象诠释朝代更迭，实为牵，不足论矣！”

“哈哈哈哈，”邹衍报以更的笑，“周公制礼，以王为天之。河龙，洛神，龙载河图，神背洛书，伏羲察之而得八卦，文王演八卦而得《周易》，孔为之传。凤鸣于歧山，周室遂立。天降祥瑞，王必行庆典；天降灾星，王必察过失。所有这些，难不

是你们儒者所津津乐的吗？”

邹衍一击重重打在七寸上，孟夫一时语，呼呼直气。

场上爆喝彩声，邹衍脸上浮得意的笑。

“好吧。”孟夫苦笑一声，抱拳，“不语怪力神，轲亦不语。先生还有何问？”

邹衍见好即收，亦拱手：“承蒙夫谦让，衍无问矣！”一个转，趾气扬，健步坛。

望着他的后背，孟夫不失大气，面微笑，拱手相送。

邹衍获胜激励了更多学者，此后一个时辰里，旗帜摇动，有争有辩，但火力均没达到前面几人，孟夫尽皆轻松应付。

两个时辰在激辩中过去。孟夫似乎急，却又无法脱，脸上现苦。

淳于髡看在里，适时举起旗号。

司坛人款款走到淳于髡，引他上坛。

见是祭酒登坛，众人晓得论坛结束，压场戏来了，无不兴奋。

淳于髡大步上坛，揖：“夫果是博学，光开界矣！”

“承蒙先生抬，轲得机缘受教，获益匪浅！”孟夫回以

一揖。

“光对儒门的仁义礼乐一直糊涂，尤其是儒门之礼，”淳于髡晃起脑袋，“今朝得遇夫，正好请教！”

“先生请讲！”孟夫抖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