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六病室（14）(2/2)

“我问的不是这个，”米哈依尔·阿韦良奇慌张地说，没听懂他的意思，“我问的是您一共有多少家底？”

安德烈·叶菲梅奇回到本城以后第一天就得外去找住。

安德烈·叶菲梅奇数五百个卢布，一句话也没有说就给了他的朋友。他的朋友仍旧因为羞臊和气愤而涨红了脸，没没脑地赌了一个不必要的咒，上帽，走去了。大约过了两个钟，他回来了，往一张圈椅上一坐，大声叹一气说：

他又走了一阵，忽然双手捧住，用悲惨的声调说：

“我已经告诉您了，八十六卢布……以外我什么也没有了。”

“我的朋友，”邮政局不好意思地对他说，“原谅我提一个唐突的问题：您手里有多少钱？”

等到两个朋友回到他们自己的城里，那已经是十一月了，街上积了很的雪。霍博托夫医师接替了安德烈·叶菲梅奇的职位。他仍旧住在原来的寓所，等安德烈·叶菲梅奇回来，腾医院的寓所。那个被他称“厨娘”的丑女人已经在一个厢房里住了。

“那可无论如何也不成！”米哈依尔·阿韦良奇抗议，“那是个了不起的城。在那儿，我消磨过我一生中幸福的五个年呢！”

“我的名誉总算保住了！走吧，我的朋友！在这个该死的城里，我连一分钟也不愿意再待了。骗！奥地利的间谍！”

安德烈·叶菲梅奇一句话也没有说，数一数自己的钱说：

安德烈·叶菲梅奇缺乏持自己主张的格，勉到华沙去了。到了那儿，他没有走过旅馆的房间，躺在沙发上，生自己的气，生朋友的气，生仆役的气，这些仆役固执地不肯听懂俄国话。米哈依尔·阿韦良奇呢，照常健康快活，神抖擞，一天到晚在城里溜达，找他旧日的熟人。他有好几回没在旅馆里过夜。有一天晚上他不知在一个什么地方过了一夜，一清早回到旅馆里，神激动极了，脸涨得绯红，发蓬蓬。他在房间里从这走到那，走了很久，自言自语，不知在讲些什么，后来站住说：

“对了，名誉第一啊！不知我为什么起意来游历这个比[19]，真是该死！我亲的，”他接着对医师说，“请您看轻我吧，我打牌输了钱！请您给我五百卢布吧！”

米哈依尔·阿韦良奇素来把医师看作正人君，可是仍旧疑心他至少有两万存款。现在听说安德烈·叶菲梅奇成了乞丐，没有钱来维持生活，不知什么缘故他忽然泪，拥抱他的朋友。

“名誉第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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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医院又有新的言在城里传布。据说那丑女人跟总务吵过一架，总务就跪在她的面前告饶。

“八十六卢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