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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听见小和尚哭喊着控诉他,声嘶力竭地,明明说的每一个字都在发着抖,但人仍旧是慷慨激昂的,像是赴死的勇士:
燕北声听不懂这些云里雾里的冠冕堂皇之词,寺庙的烟火气很快笼罩他全,山间半雾霭盖住了正午的光,正逢初一,那时燕北声以为这是新的开始。
一秒,一双修而冷白的指松松扼住小和尚的脖颈,燕北声垂盯着自己的另一只手,血太多了,混杂着很多人的,黏腻的与咸腥的气味都让他觉得不舒服,心里有个声音说:
那个站在山脚吃西瓜的小和尚惊恐地望着他,匍匐在地上发着抖,脸上全是血,可能是他自己的,也可能是其他僧人的,燕北声搞不清楚,但这并不重要。
燕北声还未答话,一旁的小和尚却叫起来:
“杀人……背信弃义的杀人,师父带你上山,你杀了他,大师兄给了你一袭床铺,你杀了他,二师兄叫你诵经念佛,你也杀了他……”
他抬,嗫嚅着喊了声:
小和尚还是不解:
“师父。”
后面的画面不知为何变得模糊,燕北声只记得那趟石梯得过分,仿佛永远走不到,僧人却说这也是修行的一,又说这便是命。
燕北声却没有动:
“你这个杀人不眨的混世鬼煞,竟卑劣肮脏至此!如此,如此留我一人,如何?倒不如……”
“你刚才说的话,是何意?”
只是再睁,后的诵经声、读书声还有震破人耳朵的钟声统统消失不见,十五的满月低低挂在空中,庙宇安静得一片惨淡,血腥气包裹住燕北声全,他看见僧人平和地闭上,鲜血从嘴角溢。
燕北声茫然地转,却见宏伟庄严的佛像地,香火蔓延的地方,鲜血,尸横陈,葬岗一样,让响起的尖叫声变得突兀。
……
“师父您这是何意?”
僧人置若罔闻,依旧保持着姿势,说:
来人一袭圆袍袈裟,眉慈祥,朝燕北声作了个揖,却:
“天者云世间二三事,不过生与死,我等谨记教诲,日夜僧行,只盼那天来得早些,又迟些,今日看来,命数已定,再说旁言,不妥。”
“贫苦守二十载,终是见面了。”
“里面请。”
而自己的手直愣愣地穿过僧人的膛,崎岖的白骨一样,森森苍白中溅鲜血,似乎还有血,有血珠被风晃悠着,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师父!这人污浊一片,满血腥,不知沾了多少人的命,想来不是什么好人,若是让他就这样去,同引狼室又有什么区别?!”
血,正破大骂,忽听石梯脚步渐,倏地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