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2/3)

“你想死——所以？”

“然后，我们重逢了。”

“我没想到你竟然会认我来。”

“对不起！那场火灾是我造成的！是我用一火柴，燃了屋里的一堆垃圾，我只想把自己一个人关起来烧死，本没想到还会有其他人遭殃。我只有十一岁，太天真也太愚蠢了，没想到火势蔓延，眨就不可收拾，把整片棚区都着了……”

“怎会忘得了？1988年，第一次在女区夜的地底，第二次在南明路火焰中的小女孩。虽然，六年后你成了漂亮的少女，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除了神。”他轻轻地摸着小枝的角，隐藏两皱纹，“我知你是纵火犯，曾经放火烧死过那么多人，虽然并不是故意的。”

她就像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从此以后，我的养母开始疏远我，觉得我这个从火灾中死里逃生的野孩，给她的丈夫带来了死亡厄运。但她毕竟是军人的妻，领到许多抚恤金，而我也成为烈士女，能享受各优待。我重新获得受教育机会，八一小学破格招收了我。而我读书非常用功刻苦，短短几年间连几级，很快跟上同龄人的学历，直到考市区的重学校。后来，因为有小混混盯上了我，没事跑到学校门来扰，我被迫转学到南明中。”

“1995年6月5日，就在她被杀前的那晚，在自习教室单独叫住我，说她已发现我和你的秘密——她说她是你最好的朋友，不过是个假象，其实她一直地嫉妒你，因为你的到来，她不再被大家瞩目，每个男生都悄悄地注意你，或许也包括她喜的人。”

“你不怕被烧死吗？”

“小枝，我不需要知这些。”

“不，是你救了我，而我纵火烧死了那么多人，包括将我带大的浪汉们。我是杀人犯，至少也是个纵火犯。但我从没说过这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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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个秘密让别人知，也许我会被关监狱，至少不会是今天的命运。”

岂不更好？这样所有痛苦就一笔勾销了。”

她闭上睛，泪从两颊落，似乎又被烧得起来。

“为什么不说来？”

小枝同病相怜地摸着他的：“申老师，我记得在十七年前，你在南明路上的荒野对我说过——我们都是同一人。”

“申明，我还是得谢你救了我。这件事引起了公众关注，有人报火中救人的中生，也有人关心孤苦伶仃的小女孩。有个军官来把我领养去了，因为他妻无法生育。我成为军人的女儿，至少衣无忧，第一次穿上新衣服，每晚都能吃到白米饭，不再遇到嫌弃与讨厌的目光。就在我刚到新家的第二天，养父就被急召去越南战场，等到我再次见到他时，已经是烈士遗像了。”

“就像两颗星，同时从遥远的外太空飞来，向着同一颗蓝星球飞奔而来，却不约而同地撞上大气层，烧成灰烬与碎片。”

“柳曼知了。”

“我不怕！因为再过几周就要考了，要知那年考大学有多难？何况我报考的是北大中文系，全国有几万个才生在抢一个名额！面对大火的瞬间，我想若能见义勇为，哪怕只救一个人，也许就能获得被保送的机会。其实，我才是最自私的人！三的那段日，我每天都在幻想这场大火，或者突如其来一场洪，让全校师生于危险，这样我就能奋不顾地去救人，得到全市表彰……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柳

欧小枝摇叹息：“我早该猜到。”

他看着窗世界末日的芸芸众生苦笑：“我早就知你的秘密了——当我把你从火场里救来，你上有盒用了一半的火柴，我悄悄地把它藏自己袋。而你当时对我说的话，目光里的恐惧，都告诉了我这个真相。”

“那是1988年6月，晚上我们所有同学都来了，消防车还没赶到，我听到烈焰中不断传来呼救声，便奋不顾地冲去——其实，我不是来救你的，而只是想冲去，装作要救人的样，哪怕烈火焚也在所不惜。”

“我可不想看到你的人生被毁掉！还有一个自私的原因，如果你不是受害者，而是纵火犯的话，那么我救你就毫无意义了——谁会把见义勇为的荣誉，颁发给一个救了杀人犯的家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