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兴忙起,激动地叉手:“多谢大将军提携。”
贺砺也不隐瞒,直言:“孟家。”
太后隐隐蹙眉,不语。
“张侯,我为你新谋了一件差事,绛州铜冶使,想来不三日封官的旨意便会达府上。”贺砺端着茶杯,有些漫不经心。
“是是是,既然是大将军的吩咐,我一定好好去跟我姑母说。”张伯兴乎乎的,满脑都是“铜冶使”三个字,冥冥中仿佛看到他张家的门楣在他这一代金光万丈。
贺砺悠然:“有心前月,自然说明现在也不过寻常时候。”
“无妨,死不了。你留在安,有更重要的任务。”贺砺将手中写好的信递给他,叮嘱:“保护好孟小娘,若孟家那边有什么十万火急解决不了的事,你拿着这封信到辅兴坊东南角找鱼宅,将这封信递去,那是鱼俊义的私宅。”
贺砺望着他:“孟家老太太是你张家去的人,你去跟她说一声,别仗着辈的份涉晚辈的生活,尤其是孟老三一家。别自找不痛快,孟七娘要是不痛快了,我就不痛快,我要是不痛快了,那谁也别想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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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伯兴随叫随到,贺砺故意将他晾在外半个时辰才见。
张伯兴呆住。
贺砺缓缓抬眸,目光凝宛如实质,看着太后:“若我只求稳当,姑母早就见不着侄儿了。”
惊喜来得太突然,他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贺砺冷瞧着他泛红的面颊与晶亮的额,随
没听到回应,贺砺抬看他:“怎么?这差事,张侯不喜?”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不知幽州大都督凌金斗与秦衍是什么关系?你是怎么想的?这会儿去幽州向北平郡王请罪,那幽州于你而言,与龙潭虎何异?你为何就不能……稳当些?”太后颇有些痛。
从大明来,贺砺回到卫国公府,去书房修书一封,唤鹿闻笙来,:“这次幽州之行,你不用去。”
“是。”
贺砺颔首,又:“至于林小娘与林小郎君,以及他们的丫鬟,如要门,不必拦着,暗中跟随便是。不要让她们去打扰孟小娘。”
鹿闻笙接了信,表纠结,沉默不语,显然对于自己此番不能随行一事不能释怀。
贺砺摆摆手示意他坐,:“你张家于我有恩,这都是应该的,不必挂怀。今日找你来,是为了另一件事。”
“我知这是秦衍老贼特地为我的一个局,姑母请勿担心,静候侄儿破局的手段便是。”贺砺。
“规矩,不就是用来打破的么?张侯安心上任便是,都知你背后是我,无人敢寻你的麻烦。”贺砺淡淡。
“派人去叫张伯兴来见我。”
“不不不,不是,只是……这铜冶使位卑而任重,规矩不都是河中监军兼任的么?”这样的大差,一向是朝中打破也未必抢得着的,就这么落在他上,张伯兴觉得自己简直像在梦。
太后挥退侍女,气急声低:“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去前月!”
张伯兴:“大将军尽吩咐,某无有不从。”
鹿闻笙站直,单膝跪,叉手铿然:“定不负阿郎所托!”
鹿闻笙急:“阿郎,你此行凶险,某想随行。”
贺砺看着他:“你一再撮合我与孟小娘,想必心里明白她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从幽州回来我就会娶她。此番托付给你的,是我唯一成家的机会与余生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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