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亮的时候,鸟雀声就穿透了云雾。后山的斜坡上站着三四名打扮气的青年,都是隔村的无业游民,他们将一名黑发男围在中间,似乎在商议着什么事,只是气氛有些不太妙。
“六叔他们最近在建旅游村,山上还没来得及装监控,游阙,你是开车的司机,这件事你不帮忙我们不成。”
被称作游阙的男背靠着一棵青松树,额前的刘海时间没打理已经快要遮住了睛。他很瘦,很,穿着一件黑的短袖,骨节分明的手静静垂在侧,夹着一未燃的烟。
他大抵有些想烟,但顾及四周都是密林,就又放弃了,声音淡淡的,听起来有些不近人:“我说过,这事别找我,为了几块钱蹲大狱,不划算。”
领的一名青年极力劝说:“你别看走了,这次的游客里面可有只大羊,光上背的包就得这个数,我们要是抢一票,几年都不用愁了。”
游阙笑不笑:“你怎么知他背的包不是假货?”
另外一人:“他是个大明星,昨天晚上在我家民宿住了一晚上,我看得清清楚楚,摘了罩得和电视上一模一样。而且他一公哥儿病,怎么看也不像个穷鬼。”
游阙懒得听他们絮叨:“我等会儿还要发车,先走了。”
他语罢正准备离开,却被领的男一把攥住了手腕:“游阙,听哥的,等会儿你开车带游客上山的时候,直接拐石佛路,别的什么都不用,事成之后钱有你的一份。”
游阙直接甩开了他的手,也不回地朝着山走去:“我说了,这事别找我。”
他还没走远,隐约听见后有人吐了唾沫:“呸,都是蹲大牢来的,装什么好人!”
游阙闻言脚步一顿,随即又恢复了正常,朝着山的一个村屋走去了。他推开外面的栅栏门,里面有一古井,古井旁边坐着一个形佝偻的农家老汉,正吧嗒吧嗒着烟袋。
游阙看见他,喊了一声“爸”。
游父闻言唔了一声,磕了磕手里的烟杆:“去吃早饭吧,吃完了还得开车上山,先垫垫肚再说。”
此时厨房里忽然走一名形微胖的农妇来,她手里端着一碗粥,随手挑了两筷咸菜,快步走向游阙:“哟,游阙回来了,赶趁吃,刚锅的粥哩。”
游父看见碗里的咸菜,皱了皱眉:“阿英,厨房里不是还煎了吗,给他挑个。”
阿英却了裙摆,满不乐意:“你可别说我这个后妈待他,一共就那么几个,你吃一筷我吃一筷的,哪儿还有多的,等明天母了再说吧。”
游父闻言叹一气,对这个二老婆恨得咬牙切齿,但又不想吵架,只好窝窝烟,一个人生闷气。
游阙找了个凳坐着,埋吃饭,他已经没打算计较,女人却不肯放过他,靠在厨房门边问:“游阙呀,听说你现在开车当司机,村里有没有说一个月能给你多少钱?”
游阙半不给她好脸,冷漠声:“和你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