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听见谢臻说,沈京昭要带他走的时候,靳时雨也在那一瞬间萌生了想要带着谢臻远走飞的想法。起码,要让谢臻彻底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谢臻听了他的话,却又冲他粲然一笑:“靳时雨,你记得两个月前你跟我说什么吗?”
“你说你要带着我一起地狱,可是我一直在地狱里。从七年前,被那颗弹打右肩的那个瞬间开始,我就已经在地狱里了。我妈死了,我爸也死了,还有你,我从地狱里一层一层地往坠,掉到现在谁都拽不起来的渊里。我这双手,你知碰过什么吗?”
“血,很多人的血。靳时雨,你有时候在我面前总是意识的天真,从你查我手机定位,发现我手机里带有小型反追踪,却装作不知的时候开始,从你在拍卖场遇见我,明明知我和那群人是乌合之众却还是来找我开始,你的天真早晚有一天会害了你。”
“你明明可以一劳永逸地跟踪我,说不定接来还能破获一窝的犯罪团伙,可是你又心又天真。你声声说恨我,明明有更直接更了当的方式,你却要将我留在你边。你不问有关于我背后的一切,不问我可疑的行踪,你明明又多疑,却在这件事上装瞎。你在纵容,在包容,在赌,你骂我狼狈,骂我从云端跌倒泥地,你看似在践踏我的自尊,可是你却比任何人都希望这是假的。”
“你还是希望我是谢警官。”谢臻步步,语气平缓却有力,像一刺一样彻底扎靳时雨的心。谢臻眯着笑,手指轻轻抚摸过靳时雨的嘴:“但是我确实已经不是了。”
“我们了十三年兄弟,过去的事我就当和你一笔勾销。之前我也想过,我是不是特别恨你,但是后来发现也并没有,我还叫你一声谢时雨,你离我远一些。”
靳时雨瞳孔微微放大,他捉住谢臻在自己边挲的手,冷着声音,面染上愠怒:“这算什么?”
“一笔勾销?你打算和我彻底断开,过去的一切都抹去不算数,你在开什么玩笑。谢臻,你把我这些年都当笑话?”靳时雨气极反笑,怒火毫无方向地窜他浑上各个角落,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烧透。
可谢臻却对他的怒火无动于衷,平静地看着他:“我不想再亏欠你什么,如果要赌上你的未来,来维持这微妙的平衡炸弹的话,我宁愿不要。”
靳时雨彻底怒了:“你他妈非得这样?对你到底有什么好!”
谢臻却有些答非所问:“你的那些听着有难听的诅咒以及祝福我都照单全收,不是诅咒我命百岁被你折腾到死,还是不要再受伤、活得久一别把自己玩死了这些,我一一收。但是那句和你一起地狱,我就不要了。”
谢臻面依旧平静的可怕,他从袋中摸一块扁扁的木牌来,静静地递到靳时雨面前,他将平安符靳时雨手心,继续:“作为回礼——”
“我也祝你平安,命百岁。”
雕刻在木牌上的符文,摸着还有些扎手,靳时雨房间没有开灯,手指攥着护符的动作越来越,他绷得很,甚至有手指要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