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恨声:“你本就不该活到这个时候!”
他挣扎着起来,许大夫要来劝,又被他一把推开。
他指着季怀真,泪朦胧:“若不是突然得知陆拾遗还活着,瀛禾早就派我去暗杀你了。你是太的舅舅,你死了,才有机会除太,太一死大齐必定,鞑靼趁虚而,我方才可有更大的把握抢占上京。”
“原本就是要燕迟留去刺杀阿苏尔,可瀛禾提防他,若真给燕迟得手,不论是军中威望还是族人的支持都会倒向燕迟,瀛禾怎会放任此事发生。他都改变主意了!他都改变主意要取消这个计划决定占上京后慢慢蚕鞑了,你不知我听到这个消息有多兴,刺杀阿苏尔九死一生,何等凶险,我不想看燕迟杀阿苏尔,更不想看他登基为王,我只想看他活着,看他活着回汶,回敕勒川,去哪里都好,我只要他活着!可就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
说到激动之,乌兰已泪满面,他拉住季怀真的衣领,将其一把拉起。
“都是因为你!他要救你一命,所以才了你一箭,让瀛禾相信他依然还是两年前那个为所困的拓跋燕迟,仍然可以被他利用算计,所以他允准计划继续行了,让燕迟留刺杀阿苏尔让鞑,避免燕迟同他争夺主上京的机会!燕迟为什么心甘愿留?因为他知只有留在临安这等龙潭虎之地,才有机会救你一命,救你一命!”
乌兰的泪混着血,留在他艳丽,却多了一条丑陋伤疤的脸上,看得人为之惋惜,看得人目惊心,季怀真从他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状若游魂,狼狈不堪。
窗外突然间骤亮,是一闪电无声划破夜空,更叫季怀真更看清了乌兰中明目张胆的恨意。
随之一声闷雷炸开,隆隆大作,似贴着耳边炸响,一漉漉的腥气被风送了来,所有人都被这雷给炸醒,茫然地朝窗外看。一声响之后是死一般的寂静,他们听到了类似柴烧着的跃声——雨了。
“现在阿苏尔未死,鞑靼随时有可能追上来将我们一网打尽,瀛禾不会来救燕迟!你叫我怎甘心看你活着!你那样骗他,那样利用他……可是……”乌兰又恨,又嫉妒,恨不得对季怀真杀之而后快,又恨不得取而代之。
那双漂亮的睛中恨意未消,却又无可奈何,乌兰松开了季怀真,茫然而又痛苦:“……可你明知就是死路一条,你还回去救他了。”
话音一落,庙门猛地被人踹开,众人如同惊弓之鸟地看去,见一个半人的影兴奋地冲来,举着把剑叫,仔细一看,这人只剩了一边的胳膊。
在他后,跟着浑漉漉的拓跋燕迟与弱弱。
白雪立刻挣扎着站起,无声看向燕迟。
弱弱来抖,燕迟与白雪对视一,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