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喜吗?”
燕迟低声说喜,却是盯着季怀真的睛,一没往扳指上落,季怀真现在就是往他指上个破烂铁片,他也得留着当成传家宝。
季怀真又朝店家伸手:“刻刀拿来。”
“你要什么?”燕迟问他。
“当然是留些字据,不刻怎知是我给你的。”他拿着刻刀比划,动作很是娴熟,在那一瞬间忍不住恶趣味地想,他要刻哪一个名字,陆拾遗还是季怀真?
燕迟心中一片柔意,哪里还揣得透季怀真的弯弯绕绕,只反复提起嘴角又放,竭力忍住那一抹悸动,看得季怀真心中不住冷笑,心想这人真是个蠢货,给好就能哄住。
他突然把刻刀一扔,拍手:“又懒得刻了,我名字太,太难写,就这样着吧。”
燕迟慌忙:“那不成,说好了的,你若是嫌名字麻烦……你,你就画个燕。”
想起床榻上的那声“小燕”,燕迟又羞赧起来,拉起季怀真的手,把刻刀了回去。
外面隐秘在人群中悄悄随行的白雪将这一幕尽收底,蹲在树上无奈地一拍脑门,心想这叫燕迟的小真是可怜,得罪谁不行,偏要得罪季怀真。
这样的扳指首饰、玉佩挂坠季怀真没送去一千也有八百,每个莺莺燕燕人手一个,那一手刻刀功夫就是这时练会的。
财有价,真难得,若真是在意,又岂会这般敷衍?可惜有人看不透。
白雪在心中为燕迟可惜着。
最后季怀真连燕也懒得认真雕刻,只画了个圆当脑袋,叉上个十字当翅膀,说刻的是猫猫狗狗也讲得通,用来打发那傻小。
古有赵指鹿为,今有季怀真指着几条歪歪扭扭的线说这是燕。
待哄过人,季怀真才着手办正事,来时正好碰上人群中的白雪,朝她投去一个“不过如此”的得意神。
二人又乘着车来到一香火寂寥的观前,上书“清源观”。
那守门小童正抱着拂尘打瞌睡,看着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被季怀真拍了,醒来大惊,如见鬼魅般瞥着季怀真的脸,回大喊着跑去。
“师父!师父!真给小佳师兄说着了!有个得好看的人来了!”
不一会儿,一穿袍,鹤发的人大笑着走。
这人神矍铄,声如洪钟,人送外号“神算曾”。
一看见季怀真,就:“贫已在此等候陆大人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