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舟被莲叶包裹,与世隔绝。波光潋滟中,他们反复亲吻彼此,浮浮沉沉。
而今一天都没过完,为何像是隔了一辈那么久?
“送你东前,你说等你功成退,要嫁予我。”他似乎全然看不见她目光里的恨意,话音里又浸染上笑意:“我看过了,八月初八,是个好日。”
人备了只小舟栓在湖边,她没看成荷,却也闲不住,便拉着他上了船。
八月初八。
匕首连鞘,重重抵在她心,“我说过,你这里,该收一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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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撑着她的那气骤然散了,她倚靠在榻上,脸灰败,半晌才哑声问:“这是哪儿?”
宁珣怎么会死,从北疆回来后,她每日都会去佛前敬香,求他万岁千秋。
是前几日,她拉着他,走过湖中廊,非要去赏荷——刚夏,有几朵未开的苞已算难得,也只能赏赏荷叶。
意识彻底涣散前,她隐约又看见了宁珣的影。
沈澈心中有数,“宋影而今对我没什么用了,只要你能听话些,别想着自寻死路,我可以不派人去荆州,让她在那儿好好过日。”
衔池皱了皱眉,目光锐利望向她,梅娘却一笑开了,“眨间送你走也有两年多了,倒是变了不少。还是说,你先前就这,只是在人前装得跟只兔似的?”
“别什么时辰了,你都昏过去三天了。”她将衔池扶起来,自顾自:“不是世不来守着你,如今京中成了一锅粥,他忙得脚不沾地,就这样,还每天来看你……”
他对她恨不能冲上来撕咬的神视若无睹,弯腰将还沾着自己血的匕首拾起来,重新收鞘中,走到她前。
梅娘故作惊讶地看她一,“原以为你会对世的事儿更兴趣些。”
衔池喝去过嗓,开时嗓音却依旧嘶哑:“梅娘,是什么时辰?”
“若我没猜错,宋影,人应当是在荆州吧。”
:“宁珣死了,这世上能护着你的人,便只剩我了。你没得选。”
舟上温了酒,偏甜,不算醉人,是她能喝的那。他喝,再吻过来,微甜的酒弥漫在齿间,不知是不是酒的缘故,很快她便有了醉意。
她虽极力掩饰了,上却还是一僵。
酩酊不醒。
“圣人这一病来势汹汹,储君之位又悬空,朝中自然要动些。”
衔池嗤笑了一声,没
梅娘见她终于肯醒了,也没什么表示,只去给她端了一碗。
她话还未说完,衔池便打断问:“京中怎么了?”
“罢了,不逗你了。京中还能怎么,太薨逝,噩耗传得太突然,也不知圣人是受惊了还是怎么,听了竟当场呕血来,病倒了。”
她没看到任何一个她以为会见到的人,守在榻前的,是梅娘。
明明就在今早,有人对她说,“八月初八,我们成亲。”
船自然是宁珣撑的,她只负责伸手搅动着玩儿,惹得那一池锦鲤受惊飞窜。
沈澈后面在说什么她已然完全听不清,只觉一甜,低一咳,咳满目的红。
衔池一时有些恍惚。
衔池醒过来时,还有些恍惚。
莲叶接天,小舟慢慢停来,随波晃。
听到太薨逝时,衔池还是怔住了。
她方才追问,也是存了分侥幸的心——万一沈澈是骗她的呢。
神佛无。
“夺月坊。世的意思,正值多事之秋,哪儿都不如这里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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