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跪了去——郡主心不好的时候,倒霉的往往是他们。
宁禛环视了一圈,慢慢吐一气。
鬼使神差般,他开:“阿澈不会喜你这样。”
她正要走开的步生生一顿,回过警觉问:“安喜什么样的?”
宁禛走到她前。
其实她在沈澈面前,也不是这副模样。
有沈澈在的时候,她温婉大方,退有度,端的是能当家主母的样——虽伪装得蹩脚,但她也尽力了。
她以为自己装得很好,只是因为沈澈没有将目光停在她上罢了。她什么样,沈澈本不在乎。
其实他也不在乎。但他的不在乎,和阿澈的不在乎,不是同样的。
宁禛伸手,终于将她发上那片柳絮拂去。
熙宁睁圆了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他却只低看着她笑,半晌才:“我可不知。”
他话音刚落,熙宁便愤而转,步又稳又快,却没两步便被他追了上来,“慢儿,摔了怎么办,正好我也要去皇祖母那儿……”
“路这么宽,你离我远儿!”
熙宁刚推了他一把,便见宁勉从不远徐徐走近,边儿跟着的侍手里捧着什么。
她去打宁禛的手便停了来——四皇面前,她还是会给宁禛两分面的。
她草草行了一礼,在慈宁的地界上,宁勉不敢受,又还了一礼。
宁禛上前一步,朗声开:“四弟?这倒是巧了。”
“二皇兄。”宁勉停步,等他先行。
他却径直走到宁勉边儿的侍跟前,看了托盘一:“四弟这是?”
宁勉脆将托盘上的盒打开,“皇祖母前些日说夜里多梦,总惊醒,母妃通药理,便了这药枕,想着皇祖母能好眠一些。”
宁禛瞥了一便收回视线来,意味:“四弟好孝心。”
“我才识浅薄,比不得二皇兄,既然朝政上不能为父皇分忧,便多在这些琐事上尽心罢了。”
他这话显然取悦了宁禛。宁禛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没再细究,转同熙宁先走了。
等他们走远,宁勉边的侍才啐了一:“二殿欺人太甚!每回碰上,都要折殿几句才罢休……”
宁勉不以为意地将盒重新盖好,一派云淡风轻:“嘴上让二皇兄几句,就能少一场纷争,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