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池叹了一气,刚转过,却见有人半跪在自己后,隔了约莫五步远。
——若非殿有令在先,方才她和沈世在车上时,他甚至想将这两人一并杀了。
青衡等着她开,没成想她只应了一声,转便了屋。
她步履如常走了过去,却突然一阵不上气,不由得停步,扶着墙平复了一阵儿。
“姑娘若有吩咐,尽可以给属。”
衔池冷不丁被吓了一,一脚踏空去,还好扶着门,只形虚晃了一。
衔池,阮元修的事儿总归好开一些,便先讲给了他听。
伸缩都是一刀。
这一幕似乎有些熟悉。但她来不及细想,抬对上宁珣视线,笑了两声:“殿这话,不知的还以为我去了多久。”
书房的门半掩着,能看见宁珣着一玄底金蟒袍,正坐在书案前,单手握着书册,专注看着。
乐皱着眉,使劲儿了。
宁珣并不太意外。他第一回见阮元修,便猜到了今日结局。
阮元修的事儿说完,他将她往前抱了抱,耐心问她:“还有么?”
她短暂“睡”了这一会儿,将阮元修忘到脑后,心反倒好些了。
她方才在门前踟蹰了半天,要不的,以为他是瞎了不成。
没人应声。
她好端端走在墙,因着没心遮掩,路过的一队人认她,齐齐停行礼,等她先行。
不过她还是不放心,又嘱咐了一遍:“一会儿我自己去找殿,你不必提前禀给他。”
衔池换好衣裳,才去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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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她伸手,衔池两步走上前,刚将手搭上去,前便是一转,直接坐到了他上。
衔池是她接来的,自然也得她亲自送回去,不然皇兄回连东的门都不会让她。
衔池先回了自己那偏殿,蝉衣不知去了哪儿,她那儿刚好没人。她在院里张望了一圈,试探着小声叫了一声:“青衡?”
宁珣轻笑了一声,放手中书卷。
他低也是个统领,叫他来,就为了问这一句?
青衡呼,维持住面上的恭敬:“属分乏术。”
上的衣裙也不是门那。
青衡应了一声“是”,原以为她是在打什么算盘——她边没有可用的人,要真有什么事儿,走投无路没准会吩咐自己去。
衔池,也是,他也没空回来传消息。
他着她指腹,“见过阮元修了?”
乐摇,着额角坐起来,“我怎么了?”
衔池清了清嗓,“太殿知方才发生了什么吗?”
“属在。”
世间事本就有舍有得,阮元修取舍如此,乐既然愿意成全,旁人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叫乐平白难过一场。
他这时候自然不会禀告殿,等他查明她确实有二心,再一举告发。
她确认了一遍:“青衡?”
好像有什么堵在那儿。
乐边的人都是圣人把过关的,没人会陪着她胡闹,所以她见阮元修都是偷偷溜来。如今将衔池送回去,也就只剩她自己。
刚回来就急着换衣裳,又犹犹豫豫,一副有难言的样,不用她说,他都知她刚刚见过谁。
衔池不太自然地移开视线,“你说难受,而后就过去了。”
她最后一次抬脚,还没迈过去,书案前专心看书的人倏地抬望过来,向后一靠,话音懒散,似是随问:“舍得回来了?”
好在乐对她没有丝毫怀疑。
青衡忍了忍,了一气。
她躺在衔池膝上,是以刚醒过来,衔池便立刻发觉,扶住她的问:“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见他没注意这边,她在心底飞快换了好几说辞,蹑手蹑脚地,抬脚要迈过门槛却又收回来,往往复复,犹豫了许久才在心里叹了气。
她还没想好该怎么跟他开——尤其在看见他的这一刻,竟没来由地开始心虚。
这决定了她是先换衣裳再去找宁珣,还是立刻就去。
衔池顿了顿,“还……见了一个人。”
……他还不如烂在屋檐上。
他的任务是保证她的安全,必要时听她差遣,又不是去监视她的。
衔池吓了一,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叫影卫——跟影似的,无声无息的。
那她就可以过会儿再去书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