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问不来,她得见好就收。
这语气明显就是不信。
宁珣轻轻着她,将她的脸抬起来,细细打量了一。
光影似乎能自他那半张面淌而,滴落她眸中。
宁珣后撤一步,火石一撞上灯烛。骤然亮起来的光线激得她眯起了睛,却依旧看到了他前泼墨般的血。
他顿了顿,又补:“耽误不了你去东献舞。”
他指尖微凉,扣着她的力度很轻,却不容她低去。
她刚好借机盯着他的反应,慢慢:“比起你来,该是好应付些。”
被他视线侵的那刻,衔池意识屏住了呼。
衔池缓过劲儿来,才想起什么似的了鼻,确认他上的血腥气依旧重,抬看他:“你的伤理过没有?”
, 没成想最后倒落在自己上。
确实好颜。这样一张脸, 送去谁家府上, 怕是都没人能拒绝。
宁珣依旧看着她,重复:“你一直担心我?”
他笑起来,松开她,察觉他的松散,衔池稍稍放心去,呼了一。
光线忽的被挡去一半,衔池抬,却见宁珣站在面前,掌心一只小白瓷罐递到她前,难得耐心又细致地同她:“伤药。脖上的伤莫沾,每晚厚厚涂一层。这伤划得浅,好好养着,五六日便好,不会留疤。”
他说得不错,在他跟前想活着脱确实是难。
这句倒是真话——他本也只是偶然看见她,临时起意,想拘她到面前来审一审。他想要的若只是她的命,莫说灯,她怕是连除夕夜的爆竹都见不到。
“想过。”
衔池一挑眉,理直气壮问回去:“我为何不能担心你?”
衔池皱了皱眉,“可我分明闻到了……”
“什么时候?”
话说完她自顾自了被绑得酸疼的胳膊,离宁珣远了些,背对他坐着,低研究脖上系着的丝帕如何解开。
倒不是别的,倘若因为她这辈这个时辰误他这儿,耽误了他包扎伤,而耽误了东夜宴的时间,那往后一切都得了。
放在底的明枪, 总比暗箭要躲得容易些。
衔池将信将疑看他,抬手接过小瓷罐,收在上。
宁珣欺去,手绕到她后替她去解绳索,解释得敷衍:“怕你醒来动,刀剑无。”
在气氛重新变得危险之前,衔池倏地笑起来,方才的张然无存:“你这人好没理,枉我一直担心你有没有受伤,你竟然无缘无故就想杀我。”
“可你为什么要绑我到这儿来?”她转过,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那半张银面:“你想杀我。”
若如此, 倒不必急着从她上找个结果了。护国寺蓄意现与否,夺月坊林参议的死又是否与她有关, 都不急于立时要个答案。
外又有烟炸响,亮光透过闭的窗,闪烁不定。
她担心得太过真实,宁珣看她一,淡然:“我没受伤。”
衔池意识屏住呼,听见他戏谑般问她:“那地方是座死牢, 去容易, 想活着脱却难。那些人, 你能应付得来?”
她的手攥着,这样直接问他的时候,她总是心里没底。
毕竟往后日还着。
宁珣一时没有回答,两人目光胶着,各怀试探又偏偏无人退让。
他那把匕首冲自己来得简直不能再明显,哪是无?衔池默默腹诽,心里明白,定然是她在不知的时候惹了他疑心。
衔池不避他的视线,甚至往前倾了倾:“我问的是,你什么时候想过要杀我?”
宁珣却没收手,只将手递到她面前,“我送你去。”
他自上而看她,屋里又没灯,只靠外面灯隐隐透来的光,晦暗难明。他想看清她的脸,难免便凑得近了些。
宁珣正将绳索开,闻言微微侧看向她,他本就俯在她肩侧,这样一转,两人间距离便近得过分。
人都送到他那儿了,他岂有不收的理?
“护国寺那夜说过。”
她本意只是想打破两人间诡异的僵局,不经意却带上几分气恼似的,像在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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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说过,我不杀你。”
“你醒之前,这儿死了两个,还没来得及理。”
只能是上回在夺月坊的时候。可她想不明白,那天分明没发生什么事,何况又隔了这么久,他何至于此?
衔池了然,“寻仇?”她挣了挣被绑在后的双手,“那我呢?我同你到底什么仇什么怨,要绑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