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互演手册 第21节(2/3)

珠灯小巧，雅致却并不招摇。衔池没说什么，任那盏灯挂在了她的门外。

青衡担住浑上罩得又厚又严实的衔池——捂成这样，方才若不是殿指给他看，他竟都认不。

人多杂，念及夜宴在即，为免横生枝节，只能作罢。

像一把没开刃的刀。

她僵了一霎，停住动作，任他将自己嘴里的布取来。

来人没声，但她很笃定就是宁珣。

正月十五的夜是沉不来的——灯彻夜不灭，续上白昼，爆竹燃过的烟气弥漫着整街，烟零星照亮夜幕一角，远远近近的吆喝声叫好声，惊醒了不知不觉靠着墙睡过去的衔池。

她停步这儿，前五丈远正是一间酒楼。酒楼门前人人，可二楼往上便显得静些，想必是为贵人们所设。二楼廊雕木栏杆前，零星有几人在凭栏观景。视角最差的那一小段，正是正对着衔池的那个拐角。

似乎有人靠近，衔池警觉起来，借着窗外微弱的光亮扭看——还没扭过去，先觉有冰凉铁贴上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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衔池尚未来得及反应，前便突然一黑，失了意识。

青衡小心环顾了一圈，便半拖半架着人，从后门跟上去。

她睡着前还未灯，屋里漆黑一片，只门那盏珠灯映一小团朦胧光亮。

衔池醒了一会儿神，心血来般地披了件斗篷，又带了帷帽，将自己彻底遮严实，偷偷溜了夺月坊。

那拐角的悬灯不知何时灭了，暗得几乎隐在夜里。连带着站在那的那人，也模糊了面目——只半张银面，映着光。

她忘了带银，什么都不买，也不停步，只跟着人群走，偶或被路旁玩儿杂耍的胡人了目光去。赏遍灯后，她才寻了人少的地方停来，低了因着练了一整天桃夭而酸疼的。

她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像这样，全凭一时血便冲动去什么了——方才她只是突然想到，上一世她在京中这几年，竟至死也不曾看过一回灯会。

一如在所有人中那样，太宁珣，品宽厚，至于其他，不过中庸而已——他不犯什么大错，却也并没有能在几位皇中脱颖而的能力。

他抬，见殿对着这边微微颔首，转走楼中。

她双手被绑在后，遮脸的帷帽被扯丢在一旁，嘴里了布条，正坐在榻前。脑海里后知后觉闪过宁珣的脸，衔池皱了皱眉——她不记得什么时候又得罪了他。印象里上一回相见还是在夺月坊北苑，分别时还是好好的，怎么他被禁足了月余，倒像是跟她结了仇似的？

曾经盯他盯得太久，似乎便有了毫无缘由的应，一如这辈她见他的第一面，她藏在佛龛的矮柜里，偷偷望向那满地血，战战兢兢却只一便将他认来——即便是从未设想过的时间和地，即便他遮了样貌，也换了声音。

其实她对宁珣这副模样是陌生的。上一世她从未见他过面，也不曾察觉他像这样从东离开去什么。她只知他曾在边疆征战多年，却几乎瞧不见他上有多少战场上厮杀来该有的戾气。

灯燃昼，肩接踵的人中，衔池似是被什么牵引，抬一便望向他。

除了极偶尔

比她预想得还要顺利些——逢上年节，梅娘忙得脚不沾地，兼之她一直本分得很，坊里盯得也便没那么了。

衔池醒过来时，外正是又一烟炸响。乍亮的光影透过闭的窗，只洇过来短短一刹，上便恢复成漆黑一片。

不知是正碰上什么时辰，有人先惊叹了一声，无数烟倏地腾空，在夜幕中拖曳绚烂烟尾，而后绽开满天金粉。

天还是冷，但衔池屏息凝神溜去站在人群熙攘的大街上那一刻，只觉心如鼓擂，连手都还是的。

偏偏他兼嫡，不犯错，就意味着他再怎么失了圣人的心，圣人也不可随意废黜他。

说不上遗憾，只觉不值——尤其是在孤一人，亲见了满京火树银不夜天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