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珣不置可否,只简短问他:“她的面纱看见了么?”
林参议回想起殿亲手为那舞姬系上的黛紫面纱,隐约记起夺月坊里有条不成文的规矩——暂时不能待客却穿梭在北苑的舞姬会上面纱,以免现不必要的争端。而这面纱,每位舞姬便只有一个,轻易不会更换。
黛紫......似乎是最规格,表明这舞姬是舞坊挑来,预备献给贵人的,更有甚者,是要献到御前的。
宁珣坐回到案几前,拿了一只新茶盏,“她死在这儿,只会打草惊蛇。”
不过,他在替她上前,也在那面纱上了标记。
夺月坊的面纱区分开不同层次的舞姬,寻常舞姬会将这看得比命还重,又怎么会将面纱落在这儿?除非,她本不属于这里。
宁珣斟了茶放在对面,示意林参议过来坐,淡淡:“且看看吧,看她最后会被送去哪家府上。”
衔池在宁珣那儿耽误了许久,脱后没多一会儿梅娘便亲来接她。
她还心神不定着,乖乖跟在梅娘后往回走,突然听见梅娘开:“都看见听见什么了?”
衔池一惊,倏地抬看向梅娘,发觉她只是例行公事般地一问,才放心——心放到一半,又犯了难。
她能说什么?
说夺月坊明明是受二皇所控,如今却连太混了来都不曾发觉?
还是说本该安坐东的太,如今了面现在这儿,像变了个人?
她上辈也没见过这样的宁珣。她没见过他着面改了声线掩住份的样,更没见过他对她充斥杀意的样。
自打她了东见宁珣的第一面起,她就是备受太信的东舞姬,虽名义上不过舞姬而已,可宁珣对她纵容太过,以至于她在东畅行无阻。后来,只要她想,她便能时时他前。
她也考虑过他对她的纵是否稍显刻意,可她从未从他上嗅到过对自己一丝一毫的恶意。
半晌没听她开,梅娘停步,悠悠回看她——正见她皱着眉,满脸无辜又似乎在苦苦思索的样。
梅娘摇摇,笑在她眉间戳了一指,倒也不太意外:“叫你送酒,你便真是去送酒的?”
衔池瞧不她的浅,只了额,似懂非懂,“明日,明日我便仔细听听。”
梅娘只笑不说话——总之是还要再手把手调教的,也不指望她从开始便有多么机灵。
迟钝儿不怕,怕只怕聪明太过。
反被聪明误了。
衔池没想过会再碰上宁珣,因着回池家的路上也一直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