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回寄言荒草醒余悲(2/3)

李存礼知晓自己与岐王联手也不是这女人的对手，索把心一横，昂首：“你想动她，不妨先把我杀了！”

可是这座城里的百姓再也没法听到这些鼓舞人心的消息了。

她愤恨：“李明达，你还是这样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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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达轻声唱着自南诏学来的葬歌，城池寻常人不可见的怨

中空的塔上赫然站着一个背负弓箭的人影。这人似有似无，若往若还，全白衣衫衬着星月清辉，朦朦胧胧的瞧不清楚。

李存礼大急，奋不顾拦在了她的前。多阔霍杖端刚要碰到他衣衫，生生凝住不发，喝：“开！”

是他们用生命守卫着睢，牵制住了十几万叛军，阻拦住敌人南江淮的脚步，为唐王朝的反击争取了时间。

李云昭的紫霄剑本便是可以与之相提并论的神兵利刃，又兼她施展开离歌诀中的“采采芣苢”，力往复回环，有如白云行空，飘然轻快而绵绵不绝，将多阔霍的功力化解了大半。但终究有一分功力被她生受，压得她前金星直冒，一条手臂几乎提不起来。她见多阔霍又是一杖落，自己无力招架躲闪，双凝视对方手中权杖带起的寒芒，顷刻之间，思翻涌。

我母手足在岩，再无妙手补苍天。其峰巍巍，其绵绵。岩不可居，何日来还？岩不可居，何日来还？③

多阔霍：“是你。”她语气惶急，显见对此人极为忌惮。

“本早就说过，你锋芒太，贡我慢之气极盛，小易盈。胜过一个小辈英才便沾沾自喜，实在没有一教尊、执耳者的风度呵。”白衫人一边奚落着多阔霍，一边慢慢地走到她面前。

一月之前，安光复；十日之前，洛光复。②

在短暂的静默之后，李云昭缓缓：“你不必……”

我父魂魄在漠北，沙走石狂风。其日如煎，其月如烩。漠北不可居，何日来归？漠北不可居，何日来归？

“好，那本座便成全了你的心意！”多阔霍不与他们废话，凶大发，提起钢杖，便向李存礼刺将去。

李明达踮着脚走着，遍地的尸骨让她几乎没有落脚之。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雨声啾啾，叁日前睢陷落时被杀害的军民，和新牺牲的军士的尸骨一层一层堆迭，他们有的是世家的弟，有的是平民的儿郎，到最后枯草不分士庶贵贱地将他们缠织着。

佛塔外风声如啸、松涛似海，她心中也如风浪中一叶轻舟起伏不定，二十五年来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她此生不知经历了多少江湖险恶，多少霜雪风雨也倾轧不住，不想繁霜昼，英苕落，人生还似一梦中。

当她走过李云昭边时，李云昭似认了她，喜：“阿！”那白衫人脚步一顿，颔首示意，并未否认。李云昭微微一愣。

那人纵轻跃，从半空中冉冉而。本来她自由落，自然会极快地堕向地面，但她取缠在手腕上的拂尘，拍向地，生一大的反激之力，正与她堕之势抵消，整个人缓缓而落。这拂尘上真气激之力，委实非同小可。

突然间有叁箭分上中叁路，朝多阔霍疾而来，妙的是叁箭发有先后，但箭之人手法快捷，叁箭竟似一发。多阔霍回杖击飞了两箭，单手潜运掌力虚虚控住箭尖，那箭在距离她掌心两寸之剧烈抖动，最后偃旗息鼓。多阔霍捉住那支箭一瞧，神骤变，不禁抬望去。

多阔霍向前疾扑，疾若列缺霹雳，也不见白衫人如何行动，飘飘然避开了这一击。白衫人微微一哂：“你只剩这本事么？那些法术咒诀尽使来，让我瞧瞧这些年你有多大。”

她轻叹一声，闭上了睛。

多阔霍脸古怪，又是惊恐，又是气愤，神秘雅的女神风华然无存。猫石和天青石缀成的饰品在袍摆上闪烁着错杂明丽的彩芒，她的心却像被沉沉暮笼罩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