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鸿鹄(2/4)

上来到对面穿堂，没走两步，却忽然站住了。低等一个穿袍的男人先过，方又提步送他的菜。

没人知李延琮去了哪儿，小酒馆的掌柜看着面前一青缎曳撒的年轻男人，也绝想不到他就是杭州城新走上任的“城主”。

远远的，一闪电劈窗外的天井，照亮了他底狰狞的狼狈。

旁边似乎也有人赶来劝架，李延琮理也不理，一手解了佩刀丢在地上，再扬手，照着裴容廷心便打。裴容廷略躲个过，不可思议地望着李延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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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延琮吃得酒，也不知在想什么，蓦地气不打一来。不由主了榻，趔趄着步了门，跌跌撞撞冲到那房前，上去便踹门。

那不是裴容廷么！瞧那一脸冷冰冰的端凝相，烧成灰他也认得。

她抱着琵琶，鬓边簪着白玉簪，温驯地跪在他前。

里的托盘，手没动，反而抬起来踹了他一脚，冷着脸拂袖走了。

雨要大了。

众人吓了一，送菜的，打杂的，搂着人看野景儿的，都怔怔看了过来。一旁有个喂鸟的小厮斗胆上来问询，反被他一把揪过领来呵：“把门给我撞开！”

酒儿谁共斟?意散了如瓶儿,难见面似参辰......从别后几月,画划儿画损了掠儿金......

李延琮正颓丧，忽然听见楼唱菜名，一递一声：“虾爆鳝、笋老鸭煲——”他醉朦胧地往外瞧，正见有个小二两手捧着四只碟，架着胳膊一路送上楼来了。

他说了什么？已经不记得了。

“将军有何贵？”

至于那个穿袍的男人，李延琮不看就算了，掠了一，登时怔了一怔。

小厮吓得嘴都瓢了，“老爷，有话，有话好好说啊，老爷。您……您这是找谁？”

门闩着，踹不开，怦怦作响。

他一甩手，把小厮摔在地上，回扶住门框，却正迎上门被从里面打开。

李延琮昏脑涨，想站稳了都得扶着门框，可不等他说完整句话，竟提拳照他脸打了上去，“往这儿吃酒来，你倒逍遥！”

“娘说唱十段锦，让我来搭个架。”

对面的厢房有人叫局，潺潺雨声中可以听见泠泠的琵琶，歌女婉转的咙，在唱《十段锦》。

那个让他今日失意落寞的源。

他觑着，瞧着裴容廷了厢房——对面的厢房，可是叫局的那拨？这样的酒局他再熟悉不过，既叫了唱的，必定也有女跟着捧茶斟酒。

李延琮瞪了他一，他那神是风浪里历练过的，狠起来是真狠。小厮也了，直往坠，又听他：“去叫人来！迟一步，看我不拆了你的店！”

穿月白圆领袍的裴容廷立在门，是整个穿堂唯一一张气定神闲的脸，廊羊角灯明，让他冷白的肤上有灰的雨的影。

他包二楼一间房，一个人在窗前矮榻上凭栏吃酒，颓唐地卧在榻上，额枕着冰冷的阑，吃得醉意阑珊。

留李十二挂着满小木牌，一脸茫然趴在地上。

夜晚秋的杭州，虽着雨，也是意意思思的。这酒馆是个小走楼，四面回廊，围着院中的天井，廊灯火通明，廊外着暗淡的雨，不知怎么，把那闹也染上了叁分凄苦。

他像给针扎了一，窗里来靡靡脂粉香，也让他想起那个夜晚，在小甜巷。

裴容廷真没防备，生生受了他一拳，往后趔趄两步，却更让李延琮更得了意，扑上来把他往墙上压。裴容廷角青紫一片，人也变了脸，抓住他手臂呵：“你疯了么！”

他发觉李延琮衣冠不整，满的酒气，微微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