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 章| 生宫乱魏王驾崩 谋纵局群英逐仪(8/10)

人亡七日之，灵若即若离，须臾惊扰不得。开棺必扰先王之灵，而楚使声声，言必及先王知遇之恩，执意求请开棺，臣就不懂了！再说，如果每一个前来吊唁的都要开棺，都要见先王最后一面，敢问王上，是准呢，还是不准呢？”

“这……”襄王迟疑一，看向陈轸，面略是尴尬，“楚使，棺既已封，不宜常开，否则，惊扰了先王在天之灵，寡人……”

“楚使告退！”陈轸再看一棺椁，叩首，起，大步走。

公孙衍、白虎静静地站着，目睹整个过程。

照张仪所订的魏国丧葬新制，再过一日就要殡，惠王的棺椁就要被运送至他亲自选定、远在逢泽的陵园。

惠王是魏国的第一代国王，规格自然也是参照王制。这在魏国是件超大的事，魏国各郡县、封邑的臣无不星夜兼程，赶到大梁为他们的先王送行。

然而，苍天偏不凑巧。

一场百年不遇的大雪在惠王驾崩的第五日上午开始飘落，一直落到天黑，夜间更大，及至黎明，已经封门堵窗，积至腰，大街上厚达三尺多，个别地方积雪逾五尺。

与大雪并行的是严寒，刀一样的寒气沁人肺腑，直骨髓。

殡日期却是不改。随着魏襄王一声旨令，大梁百姓无不冒着严寒，带着五八门的铲雪工走上大街，试图铲一条通往陵园的殡之来。

远近百姓苦不堪言。

更苦的是负责此事的吏员。要在如此厚的积雪中限时铲一条可供数以万计送殡人行的大，无疑是件难以完成的事。众臣纷纷到张仪府抱怨，或直接谏，要求更改殡日期。魏襄王也是大，召张仪谋议。

“王上，”张仪淡淡应，“这是您承继大统之后的首诏令，若自改之，臣以为不妥，请王上慎行！”

襄王遂旨：“先王殡日乃天意决，有再敢妄议更期者，斩无赦！”

诏令一，群臣皆惧，不遗余力地驱赶全城臣民铲雪开，连妇孺老幼也须工。然而，由于积雪太，收效甚微。数以十万计的百姓奋战一日，只开一条不到五里的通，且只有六尺来宽，仅能通过一辆辎车。铲的积雪堆在大两旁，宛如两堵墙。车辆走在中，

多个车，外的人甚至看不见。

见无法如期完成铲雪任务，张仪灵机一动，想到伐蜀时在终南山与蜀山中开的栈，吩咐从人拿来木板铺在积雪上，传令驱车过板。

当真用。

张仪喜甚，奏报襄王，旨令全城臣民奉献木板，无论是门板、棺木板、楼板、夹墙隔板等，凡能禁得起人践踏的全拿。一时间，全城飞狗，到都是拆木板、送木板的声音，老人们珍藏多年的棺材板尤其受到官家迎。

是日天黑，一行三人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大梁大街的雪地上。

与大梁臣民一样，三人皆着麻孝服，兽帽，脖颈上裹着厚厚的围巾。

从装束上看，这是一家主仆，在前开路的是个仆人，背着包袱，主人显然过于疲累，被另一仆人搀扶着跟后。

三人沿街寻找客栈，每每敲开一家，又退来，因为几乎所有的客栈都被纷至沓来的各邑送殡人员住满了。

三人寻遍几条主街，终于在一条偏巷的小栈里觅到两间空舍。

客舍燃着炭火，气扑面。

主人扯围脖、帽，现面孔。

是惠施。

两个仆从，搀扶他的是乔扮仆从的苏秦，背包袱的是飞刀邹。

夜，陈轸躺在木榻上，心里存事，正自辗转反侧，一阵烤味隐隐袭来。陈轸穿衣起来，循着香味寻去，果然是公孙衍的房门。

陈轸没有敲，直接推门，见公孙衍正与白虎饮酒吃，嘴在炉火前泛着油光。

公孙衍一手拿一块烤，一手拿着铜葫芦，啃一烤，喝一老酒，吃完喝足就吧咂几，见闪来的是陈轸，嘴吧咂得越发响了。

“二位好惬意哟！”陈轸也吧咂几嘴，就地坐，睛瞄向案上的烤。盘中只余一条带的脖和一块带的。

公孙衍朝盘中努嘴：“是白兄弟烤来酒的，陈兄来得迟了！”

递过酒葫芦。

“呵呵呵，”陈轸笑笑，一手拿过，啃一放，伸手拿过脖，另一手接过公孙衍的葫芦，“先占住再说！”

“哈哈哈哈……”公孙衍、白虎皆笑起来。

“甭笑，”陈轸啃会儿脖，腾来，“你俩真正是不会吃呀！”

将嘴故意吧咂得更响。

“此话怎讲？”公孙衍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