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 章| 齐宣王雪宫察贤 纵约长康庄访农(10/10)

？”苏秦眯起睛。

“妻共有。”

“这……”想到近日见闻，苏秦的嘴吧咂几，合上了。

“上古神农之世，至德至善，财产共享，妻共有。”许行侃侃而谈，“当其时，民知其母，不知其父，耕而，织而衣，与麋鹿共，无相害之心！民与禽兽尚且不相害，能有战吗？”

“上古之时，世界大同，财产共享、妻共有成风成习，民可以无争。方今之世，夫妻有礼，幼有序，礼乐已成风俗，许倡导财产共享可以，这若倡导妻共有……”苏秦苦笑一，两手一摊，两盯许行，似乎这是一个难解之题。

许行没有解释，看向陈相。

陈相是儒门，最讲究的是礼乐等级、男女之别。财产共享无等，妻共有无别，这当是陈相所不能容忍的。

“不瞒大人，”陈相尴尬一笑，依旧以儒门尊卑称他大人，“相在初庄时，亦觉尴尬，求告于师，师许相与妻妾女同舍，成一家之居。未几，小囡及笄，妻与相与囡谋，为其择婿，岂料小囡豁达，愿从庄俗，自居一舍，择知音而合琴瑟。又未几，妻妾劝相从俗，相与弟谋，遂从庄俗，使妻妾分居迄今。”笑摇，“苏大可称这个为乡随俗。庄俗如此，人人行之，久而久之，见怪不怪了。”

“秦还有一问！”苏秦一气，转看向许行。

“苏请讲！”

“自平王东迁，天失序，民不聊生。听陈所言，许心系黎民，志在天。许远志，不会是以一隅之治来救治天吧？”苏秦问中有答，答中存疑。

“敢问苏，”许行盯住他，目光犀利，“若是连一隅也治不了，能救天吗？”

苏秦吧咂几嘴，竟是答不上来。

许行来劲了，讲起他的大来，如同在庠中上课，二目放光，手势有力：“天不治，在于人心存私。私则不公，不公则争，争则，则崩。治天，首治私字。私从何来？私从家来。家之要在于财。财从何来？‘家’字从‘宀’从‘豕’，宀为屋，豕为猪，屋与猪皆是财。有屋有猪，则为有财。财之要在于安。安从何来？‘安’字从‘宀’从‘女’，屋中有女才是安。家与业并举，丁男有屋有猪，可称立业。立业即成家，有家可娶妇，有妇可家安，家安可生，生可继业，继业则立家，有家可娶妇，娶妇可生……由此循环往复，致使私横溢，不公丛生，人类方大争之世！”

“苍天哪！”苏秦压抑住自己狂烈的心，中忖，“许所言岂不正是你苏秦苦苦思虑却未得解的困惑吗？不急，不急，且听他如何来！”

果然，许行胳膊又是一挥，接上续：“若要治世，首要抑私。如何抑私？去家。如何去家？去安。如何去安？去女。去家则无财，无财则无女，无女则无。大凡男人，只有无，才能去其私啊！”

苏秦一气，缓缓吐。是呀，人若无，要财何用？是以抑私必须绝嗣，许是在从本上思考天治哪！然而，症结何在呢？许之究底错在何呢？人心不古，大同

之世早成过往，存私之心一如溪山，奔腾向，如今已在平川泛滥成灾，许力图使此泛滥之逆势回，归于源泉，这……行得通吗？

苏秦的眉拧起来。

许行看到了，也显然忖他心中所想，直接明：“苏一定以为在是在犯痴吧？”

“苏秦不敢！”苏秦拱手应，“苏秦只有一个疑虑。岁月不可回，往事不可追，自神农之世迄今，已历数千年矣。人心早已不古，许大愿若想实现，怕是难哪！”

“敢问一声，苏合纵之业可都顺遂？”许行又是不答反问。

苏秦噎住了。

“哈哈哈哈，”许行笑几声，“世上之路，只有走与不走，没有顺遂与不顺遂。许行不才，愿试此而已！”盯住苏秦，“在这就回复苏之前的一隅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