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回 徐光启荐用客卿 袁崇焕入援畿辅(4/4)

闻警，飞檄山海关调兵援，袁崇焕奉檄师，遣总兵赵率教为先行，自率全军为后应。率教倍前，到了遵化州东边，地名三屯营，望见满洲军士，与蜂蚁相似。把三屯营困住，他却不顾利害，不辨众寡，单靠着一腔忠愤，杀满兵阵中。满兵见有援师，让他阵，复将两翼兵围裹拢来，把率教困在垓心。率教左冲右突，东斫西砍，恰杀死满兵多名。怎奈满兵越来越众，率教只领着孤军，越战越少，满望营中兵相应，谁知营中守将朱国彦，只怕满兵混，竟闭营门，拒绝率教。率教杀到营前，已是力竭声嘶，待至呼门不应，得退无路，不禁向西遥呼：“臣力竭了！”举剑向颈上一横，当即殉国，全军尽覆。满兵乘胜扑营，朱国彦知不可守，与妻张氏投缳自尽。等是一死，何不纳赵率教？

三屯营已失，遵化当然被兵，巡抚王元雅率同保定推官李献明，永平推官何天球，遵化知县徐泽及前任知县武起潜等，凭城拒守，支撑了好几日。争奈满兵势大，援师不至，偌大一个孤城，那里保守得住？见得城池被陷，相率沦亡。明廷闻遵化失守，惊慌的了不得，吏侍郎成基命，奏请召用故辅孙承宗，督师御敌。怀宗以为然，立征承宗为兵尚书，兼中极殿大学士，视师通州。并命基命为礼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参预机务。承宗奉召觐，陈方略，即率二十七骑，驰通州城，与保定巡抚解经传，总兵杨国栋等，整缮守，协力抵御。是时勤王诏，宣府、大同等各派兵援，怎奈见了满兵，统是畏缩不前，甚且半途溃散。满洲太宗遂连破蓟州、三河、顺义，直薄明京，都中大震。亏得总兵满桂由崇焕遣他援，已至德胜门营。满桂也是一员猛将，见满兵到来，即率五千骑卒，与满兵锋起来，战了半日，不分胜负，城上守将，发炮助威，满兵霎时驰退，满桂手的兵士，反被炮弹轰死数百名，桂亦负伤收军。怀宗正遣中官赍送羊酒，劳满桂，令休瓮城。

忽闻袁崇焕亲率大军，偕总兵祖大寿、何可纲等卫，怀宗大喜，立刻召见平台，温言勉。崇焕请城休兵，偏不见许，再请屯兵外城，如满桂例，亦不见答。这是何意？崇焕乃屯沙河门外，与满兵遥遥对垒，暗中在营外布着伏兵，防备满兵劫营。果然满兵乘夜袭击，着了儿，还亏援应有人，步步为营，才得卷甲回去。怀宗遂命崇焕统辖诸援师，崇焕料满兵远来，不能久持，意兵固守，养足锐气，等到满兵退还，方才尾击。这是以逸待劳的上计。于是相度地势，择得都城东南角上，扼险为营，竖木列栅，竟与满兵久抗起来。满洲太宗正防这一着，忙率兵来争，崇焕相待，任他如何鼓噪，只令将士箭放炮，挡住满兵，独不许营一步。满兵驰去，越日又来攻营，崇焕仍用这老法儿对付，那时满兵又只得退去。如是相持，有好几日，蓦然间接奉诏旨，命他见。当驰平台，叩谒怀宗，不意怀宗竟换了一张脸，责他擅杀文龙及援兵逗留的罪状。崇焕正剖辩，偏被怀宗喝住，只叱令锦衣卫缚住了他，羁禁狱中。小有诗叹：

率师卫见忠贞，固垒沟计亦。

谁料君心太不谅，错疑济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