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回 王宫人喜中生子 张宰辅身后籍家(2/2)

张居正诬蔑亲藩，箝制言官，蔽朕聪，私占废辽宅田，假名丈量遮饰，动海。迹其平日所为，无非专权政，罔上负恩，本当斫棺戮尸，因念效劳有年，姑免尽法。伊弟张居易，伊张嗣修等，俱令烟瘴地面充军，以为将来之谋国不忠者戒！

未知神宗曾否准奏，且看回再表。

独刑尚书严清与冯保毫无往来，且素不党附居正，因得神宗重，名曰严清，果足副实。乃调任为吏尚书，代了梁梦龙遗缺。清搜讨故实，辩论官材，自丞佐以，都量能授职，无一幸，把从前夤缘托的弊，尽行扫除。可惜天不假年，在任仅阅半载，得病假归，未几即殁。还有蓟镇总兵戚继光，从前由居正委任，每事辄与商榷，动无掣肘，所向有功。及是居正已殁，给事中张鼎思，上言继光不宜北方，不人才可否，专务揣迎合，这等人亦属可杀。阁臣拟旨，即命他调至广东，继光不免怏怏，赴粤逾年，即谢病回里，越三年乃殁。继光与兵尚书谭纶，都督府佥事俞大猷，统为当时名将。谭纶卒于万历五年，俞大猷卒于万历八年，一谥襄，一谥武襄。继光至十一年乞归，十四年病终原籍，万历末追谥武毅，著有《练兵实纪》《纪效新书》，所谈兵法，均关窾要，至今犹脍炙人，奉为秘传，这也不消絮叙。已足与史传扬名不朽，且随笔叙结谭、俞两人，尤为一带两便。

立。更兼太后归政已久，年力浸衰，也不愿问及外事，所以保势益孤。当潘晟罢职时，保方病起，闻报遽怒：“我适小恙，不致遽死，难当今遂没有我么？”还要骄横，真是不识时务。是时皇已生，保又晋封伯爵。系神宗自生，与冯保何与，乃封伯爵耶？张四维以向无此例，不便奏议，只拟予荫他弟侄一人，作为都督佥事。保复怒：“你的官职，从何得来？今日乃负我，连一个虚衔，都不能替我转圜，未免不！”说得四维哑无言。会东旧阉张鲸，素忌保，意图排斥。宗有同事张鲸，前被保放逐，至是复。两人遂相勾结，伺隙白帝，历诉保过恶及与张居正朋比为等。神宗本来恨保，一经挑拨，自然激动起来。御史江东之，又首劾保党锦衣同知徐爵，神宗遂将爵狱，饬刑定了死罪，算是开了刀。言官李植，窥伺意旨，复列保十二大罪，统是神宗平日敢怒不敢言的事。此时乾纲独断，毫无牵掣，遂谪保为南京奉御，不准须臾逗留；并令锦衣卫查抄家产，得资万。东之并劾吏尚书梁梦龙，工尚书曾希吾，吏侍郎王篆，均为保私党，应即斥退。当命法司查明，果得实证，遂诏一一除名。看官！你这实证从何得来？原来冯保家中，藏有廷臣馈遗录，被查抄时一并搜，梁、曾等姓氏骈列，所以无可抵赖，同时斥退。此外大小臣工，名列馈遗录中，不一而足。

且说冯保得罪，以后新诸臣又攻居正，陆续不绝。有旨夺上国太师官衔，并将赐谥一并镌去。大学士张四维，见中外积怨居正，意改弦易辙，收服人心，何不述冯保语，质之曰：“你的官职，从何得来？”因上疏言事，请涤烦苛，宏敷惠泽，一面请召还吴中行、赵用贤、艾穆、沈思孝、余懋学等，奏复原官。神宗颇加采纳，朝政为之稍变。已而四维以父丧归葬，服将阕而卒。朝旨赠官太师，赐谥文毅。结果比居正为胜，足为四维之幸。嗣是申时行为首辅，申时行见前回。引荐礼尚书许国，兼任东阁大学士。许本是时行好友，同心办事，阁臣始沆瀣相投，不复生嫌，无如言路一开，台官竞奋，彼此争砺锋锐，搏击当路，于是阁臣一帜，台官一帜，分竖明廷。嗣复为了张居正一案，闹得不可开，遂致朝臣火，又惹一争执的弊端。明臣好争，统是意气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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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居正当国，曾构陷辽王宪

神宗临幸人，暗育珠胎，至于太后诘问，犹不肯实言，虽系积畏之，以致如此，然使太后事未明，疑人为外遇，置诸刑典，得毋沉冤莫白，终为神宗所陷害乎？一宵恩，何其钟，至于生死之，不一言以相护，是可忍，孰不可忍？观于居正死后，夺其官，籍其产，戍其弟，且任阉竖张诚，勒索财贿，株连亲族，甚至死居正敬修，未闻查究。古云：“罪人不孥。”神宗习经有素，岂竟漫无所闻？况居正当国十年，亦非全无功绩，前则赏过于功，后则罚甚于罪，凉薄寡恩四字，可为神宗一生定评，惟居正之得遇荣，为明代冠，而后且若是，富贵功名，无非泡影，一经借鉴，而世之中者可以返矣。

稍有人心应代愤，好凭只手把天回。

炎凉世态不胜哀，落阱还防石来。

张居易曾为都指挥，张嗣修曾任编修，至是皆革职远戍，一座巍巍然师相门第，变作谢，雾散云消，令人不堪回首呢。所谓富贵如浮云。张诚回京复命，御史丁此吕，又追劾侍郎启愚，主试题系“舜亦以命禹”五字，实系为居正劝，不可不惩。神宗得了此疏，颁示阁，申时行然：“此吕何心，陷人大逆，我再缄默不言，朝廷尚有宁日么？”当即疏陈此吕暧昧陷人，应加重谴等语。小有诗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