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回 夺亲情相臣嫉谏 规主阙母教流芳(3/3)

陶，逢场作戏。一夕，神宗被酒，命随侍太监，歌新声。曲调未谐，竟惹动神宗怒意，佩剑，斫歌竖颅，还是孙、客两人，从旁解劝，方笑语：“可恕，发不可恕。”遂令他脱巾，将发割去，想是从曹学来。惟彼割己发，而此割人发，不无异。这事被冯保闻知，便去禀诉李太后。太后大怒，自着青布袍，撤除簪珥，此是姜后脱簪珥待罪之意。令宣神宗，一面传语居正，速即上疏极谏。神宗得着消息，不免惊慌，可奈母命难违，只好着，慢慢儿的慈宁。一门，便闻太后大声促。到了望见慈容，形神服饰，与寻常大不相同，不觉心胆俱战，连忙跪磕。太后瞋目：“你好！你好！先皇帝付你大统，叫你这般游么？”神宗带抖带语：“儿、儿知罪了，望母后宽恕！”太后哼了一声：“你也晓得有罪么？”说至此，冯保已捧呈张居正谏疏，由太后略瞧一遍，语颇简直，便掷付神宗：“你且看来！”神宗取过一阅，方才瞧罢，但听太后又：“先帝弥留时，嘱你两母教育，外嘱张先生等辅导，真是煞费苦心，不料你不肖，胆大妄为，如再不肯改过，恐将来必玷辱祖先，我顾宗社要，也不得私恩，难必要用你皇帝么？”母教严正，不愧贤妃。又旁顾冯保：“你去到阁中，取《霍光传》来！”保复应声而去。不一时，返，叩奏：“张相国浼才代奏，据言皇上英明，但教自知改过，将来必能迁善。霍光故事，臣不敢上闻！今不如草诏罪已罢了。”太后：“张先生既这般说，就这般办罢，你去教他拟诏来！”保又起趋。未几，返呈草诏，太后叱令神宗起来，亲笔誊过，颁示朝堂。可怜神宗双膝，已跪得疼痛异常，更兼草诏中语多卑抑，不禁懊恨得很，偏是太后督着誊写，一些儿不肯放松，那时只好照本誊录，呈与太后览过，冯保颁发去了。太后到了此时，禁不住泪两行。神宗又跪泣认悔，方得奉命退。京中闻了这事，谣言蜂起，统说两要废去神宗，别立潞王翊镠。见七十一回。后来杳无音信，方渐渐的息了浮言，这且休表。

且说李太后既训责神宗，复将孙海、客用两人，逐外，并令冯保检侍，所有太监孙德秀、温泰等，向与冯保未协，俱被撵逐。神宗虽然不悦，终究是无可奈何，只好得过且过，再作计较。张居正恐神宗启疑，因疏乞休，作为尝试。疏中有“拜手稽首归政”等语。居正自命为禹、皋。那时神宗自然留，手书述慈圣谕：“张先生亲受先帝付托，怎忍言去，俟辅上年至三十，再议未迟。”居正乃仍就原职，请嘱儒臣编纂累朝宝训实录，分四十章，次第呈，作为经筵讲义。大旨如：

（一）创业艰难。（二）励图治。（三）勤学。（四）敬天。（五）法祖。（六）保民。（七）谨祭祀。（八）崇孝敬。（九）端好尚。（十）慎起居。（十一）戒游佚。（十二）正闱。（十三）教储贰。（十四）睦宗藩。（十五）亲贤臣。（十六）去邪。（十七）纳谏。（十八）守法。（十九）敬戒。（二十）务实。（二十一）正纪纲。（二十二）审官。（二十三）久任。（二十四）考成。（二十五）重守令。（二十六）驭近习。（二十七）待外戚。（二十八）重农。（二十九）兴教化。（三十）明赏罚。（三十一）信诏令。（三十二）谨名分。（三十三）却贡献。（三十四）慎赏罚。（三十五）甘节俭。（三十六）慎刑狱。（三十七）褒功德。（三十八）屏异端。（三十九）饬武备。（四十）御寇盗。

看官！你想神宗此时，已是渐开，好谀恶直的时候，居正所陈各请求，实与神宗意见并不相符，不过形式上面，总要敷衍过去，当优诏褒答，允准施行。待至各项讲义，次第编竣，由日讲官陆续呈讲，也只好恭己以听。一俟讲毕，即散游各，乐得图些畅快，活络骸。一日，退朝罢讲，闲踱慈宁，正值李太后往慈庆闲谈，不在中，正拟退门，忽见有一个年少的女郎，袅袅婷婷的走将过来，向帝请安。这一番有分教：

浑疑洛仙妃至，好似唐神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