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回 莽男子闯入深宫 贤法司力翻成案(2/3)

保即提大臣复讯。大臣即一咬定拱，保不再细诘，即令辛儒送他还狱，并给大臣蟒一条，剑二柄，剑首都饰猫睛异宝，俟将来廷讯时，令说为拱所赠，可作证据。并嘱使不得改供，定畀你锦衣卫官职，且赏千金，否则要搒掠至死，切记勿忘！大臣自然唯唯听命。冯保即据伪供上闻，且言监陈洪，亦有勾通消息，已逮狱中。一面饬发缇骑，飞速至拱里第，拿回家仆数人，严刑胁供。居正亦上疏请诘主使，两路夹攻，拱不死，亦仅矣。闹得都皆闻，人言藉藉。

居正闻议沸腾，心恰也未安，私问吏尚书杨博，博正：“这事节离奇，一或不慎，必兴大狱。今上初登大宝，秉聪明，公为首辅，应导皇上持平察，驯至宽仁。况且公虽愎，何至谋逆，天日在上，岂可无故诬人？”居正被他说得羞惭，不由的面赤起来，勉答了一二语，即归私第。忽报大理寺少卿李幼孜到来，李与居正同乡，当然接见。幼孜扶杖而，居正便问：“足曳杖来此，想系贵违和。”幼孜不待说毕，就接：“抱病谒公，无非为着逆案，公若不为辩白，将来恐污名青史哩。”居正心中一动，勉应：“我正为此事担忧，何曾有心罗织。”幼孜：“叨在同乡，所以不惮苦，还祈见谅！”居正又敷衍数语，幼孜方才别去。

好机会，不但你可脱罪，且得升官发财，你可愿否？”大臣听到此言，不禁起立：“有这等好机会么？我便行去，但不知计将安。”辛儒低声：“你且坐着！我与你细讲。”大臣乃复坐，侧耳听着。辛儒：“你但说是相国拱，差你来行刺的。”大臣摇首：“我与相国无仇，如何扳他？”不肯扳诬相国，如何怨诬戚总兵。辛儒：“你这个人，煞是有些呆气。相国为皇太后皇上所恨，所以逐他回籍，就是大学士张居正，司礼监冯保，统是与有隙，若你扳倒了他，岂不是外快心，得邀重赏么？”大臣：“据你说来，我为相国所差。我既愿受差使，岂不是先自坐罪么？”辛儒：“自首可以免罪。且此案由冯公审讯，冯公教我授你密计，你若照计而行，冯公自然替你转圜呢。”大臣听至此，不禁离座拜：“此言果真，你是我重生父母哩。”辛儒把他扶起，复与他畅饮数杯，便狱报知冯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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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钟继英上疏，亦为拱营救，暗中且指斥居正，居正不悦，拟旨诘问。左都御史葛守礼，往见尚书杨博：“大狱将兴，公应力诤，以全大。”博答：“我已劝告张相国了。”守礼又：“今日众望属公，谓公能不杀人媚人，公奈何以已告为辞？须再去陈，务免大狱方好哩！”博乃：“我与公同去，何如？”守礼欣然愿行，遂偕至居正宅中。居正见二人到来，便开：“东厂狱词已，俟同谋人到齐，便奏请治了。”守礼：“守礼何敢自附党！但公谅直，愿以百保他。”居正默然不应。杨博亦：“愿相公主持公议，保全元气。东厂中人，宁有良心？倘株连众多，后患何堪设想？”居正仍坐在当地，不发一言。博与守礼，复历数先朝政府，如何同心辅政，弼成郅治，到了夏言、严嵩、徐阶、拱等人，互相倾轧，相名坐损，可为殷鉴。居正甚不耐烦，竟忿然：“两公今日，以为我甘心公么？厂中揭帖在，可试一观！”说至此，奋，取厂中揭帖，投博前：“公请看来！与我有无涉！”全是意气用事。博从容取阅，从细瞧，但见帖中有二语云：“大臣所供，历历有据。”这历历有据四字，乃是从旁添，默认字迹，实系居正手笔。偏脚来。当也不明说，惟嗤然一笑，又将揭帖放袖中。居正见一笑有因，猛忆着有四字窜改，只好支吾说：“厂中人不明法理，故此代易数字。”守礼：“机密重，不即上闻，岂可先自私议？我两人非敢说公甘心氏，但是目回天，非仗公力不可！”杨、葛两公，可谓有心人，看破绽，仍用婉言，不怕居正不承。居正至此，无可推诿，方揖谢：“如可挽回，敢不力任。但牵挽尾，很觉费事，如何可以善后呢？”杨博：“公特不肯力任呢！如肯力任，何难置，现惟得一有力世家，与国家义同休戚，便可托他讯治了。”居正悟，欣然：“待我奏闻，必有以报两公。”两人齐声：“这是最好的了，造福故家，留名史策，均在此举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