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房间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住了,陈家定期会换更换床单被,收拾垃圾,但是其他东西不会动,桌上的符纸、朱砂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模样,糟糟的。
司怀拉开窗帘,打开窗,俯视院。
院里空的,没有人,更没有鬼。
路边倒是有几个魂路过,眨间又消失不见。
司怀托着腮,懒洋洋地画着符。
没过多久,他听见有外面有轻微的声响。
司怀望过去,四五个魂小心翼翼地走院,一齐停脚步。
他们震惊地低,看了看自己的,又看了看同伴的,接着走到祖师爷面前,双手合十,双闭,似乎是在参拜。
其中一个缺胳膊的魂拿起了香,手舞足蹈地对伙伴们说了什么,这些魂的神郑重了不少,井然有序地开始排队上香。
看着袅袅直上的青烟,司怀仿佛受到了祖师爷的欣喜。
司怀靠着椅背,双脚懒懒地搁在桌上,对着空气说:
“老东西,你看见没?”
“祖师爷现在香火不断,是人是鬼都在拜,这叫江后浪推前浪……”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到院里上香祈拜的魂不断,一波接着一波。
可是没有司怀想见的。
就这么无聊地看着,不知不觉间,司怀缓缓耷拉去,趴在桌上睡着了。
夜,一阵清风飘过,窗缓缓关上,空调的温度也了亮度。
第二天
司怀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他慢吞吞地醒过来,意识到自己趴在桌上睡了一晚,腰酸背痛脖疼。
缓了会儿,司怀才从符纸堆里翻手机,是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喂?”
“司观主,您好,我是陈样。”
司怀:“谁?”
“陆氏科技的ceo,前几天咱们见过面……”
听见ceo,司怀就想起来了。
大太监。
“嗯,有什么事么?”
陈样刚刚开,电话那端响起了一阵婴儿的哭叫声。
“不好意思啊,司观主您稍微等一。”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司怀隐约听见陈样哄小孩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陈样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他压低声音说:“司观主,您今天有空吗?”
“我想请您到我家里看一看。”
“这两天我休假,在帮带孩,我侄女刚满一岁,来我家后就一直哭闹不停,这不是中元节么,我有担心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净的东西。”
“您放心,该检查的我都检查过了,喂过,换过布,也去医院检查过了,她就是会突然莫名其妙地哭起来。”
司怀应了一声:“有空。”
“地址给我,等会儿过来。”
陈样松了气,把详细地址发给司怀。
司怀:“挂了。”
陈样连忙说:“等一。”
他犹犹豫豫地开:“司观主,那个……陆总会过来吗?”
司怀挑了挑眉:“两个人的话,得加钱。”
陈样小声说:“倒不是钱的事。”
“是我何德何能啊!”
司怀:“……”
第130章 小儿止啼
真是个合格的大太监。
司怀沉默了。
陈样还想说什么,刚说了一个字,婴儿的哭声再次响起,他只好说:“司观主,您过来了就打电话给我,我上去接您,”
说完,陈样便匆匆挂了电话。
司怀伸了个懒腰,整理桌上的符纸。
平安符、镇宅符、天猷符……
司怀把这些符纸都书包,正要站起来,视线一转,看见了桌角的镂木盒。
他愣了愣,打开木盒一看,里面果然是天印。
司怀有些纳闷,这个木很贵,他明明记得上次放屉里了。
怎么突然到桌上了?
什么时候拿来忘记放回去了吗?
司怀回忆了会儿,没有想起来。
他拉开屉,光照在天印上,羊脂玉折着耀的金光。
司怀被亮得眯起了睛。
他手顿了顿,把天印包,木盒藏屉。
洗漱完是早上八,司怀推开陆修之的卧室门,没人。
楼找了一圈,也没有人。
注意到司怀的举止,陈家开:“先生已经去公司了。”
“果冰粥已经好了。”
司怀:“我要门,回来在吃。”
他拿了个苹果,边啃边门。
院里的香客不少,但是没有一个人上香,都聚在一旁嘀嘀咕咕的聊天。
见司怀来了,其中一个香客连忙走过来:“司观主,香怎么都没了?”
祖师爷的小木屋有一暗格,是专门放置香的,平常司怀或者陈家都会把香拿来,放在一旁的桌上,让早来的香客们能自行上香。
可是今天香客们赶过来,不仅桌上没有香,暗格里的也没有了。
想到昨晚一批接着一批上香的魂,司怀解释:“有很多香客来过,大概用完了。”
香客惊了:“居然这么多人比我来的早吗?”
“我今天是最早过来的,看见没有香吓了一,还以为有小偷呢。”
其他香客纷纷议论起来:
“我怎么记得昨天走之前还有不少。”
“这说明咱们天天尊香火旺盛。”
“到底是谁比我来的还早?不行,我明天要再早一。”
“你记得喊我,咱们一起过来。”
…………
司怀走到祖师爷牌位前,的确一炷香都没了。
香炉里的香灰都快满来了。
一秒,陈家抱着满怀的香走来。
他对司怀说:“家里就只有这么一些了,我等会儿去买。”
司怀啃着苹果,糊不清地说:“多买,最近应该费的。”
白天有香客,晚上有更多的香客。
陈家应了一声。
司怀燃香,刚香炉,噼里啪啦的火焰差蹦到他脸上。
他往后退了一步,小声嘀咕:“怎么都开心成这样了。”
大概是听见了这句话,火焰迸得更厉害了。
司怀抹了把脸,从供品里拿了个橘: “您好好享用香火,我先去活了。”
上完香,司怀直接去了陈样所在的小区。
小区要登记后才能去,司怀签完名,直接往里走。
没走两步,司怀就看见陈样火急火燎地跑过来,他穿着居家服,一只脚的拖鞋不在脚丫上,而是在脚踝上。
“司观主!”陈样大喊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要门,佳佳,就是我侄女,又突然哭了起来。”
他着气,没有丝毫在公司里的英形象。
“稍等。”
陈样单手撑在一旁的树上,把脚脖上的拖鞋扯来。
司怀应了一声,扫视一圈小区。
小区的绿化面积不小,但是这些树木草坪势都不好,焉焉的,没有生气。
他忍不住问了句:“这些树怎么回事?”
“不知,大概是打了什么药?”
陈样茫然地问:“怎么了吗?”
“没什么。”
司怀摇,跟着他往里走。
商最近灵气充裕,这里的草树木这幅样,有些奇怪。
两人走1幢,另一张熟面孔走了来。
是总经理王历。
陈样愣了:“王总,你这几天住在这儿吗?”
王历笑:“有文件落了,回来拿。”
他看向陈样旁的司怀,神有些惊讶:“司怎么也在?”
陈样笑了笑:“家里有事。”
王历示意,侧让他们走去。
门的刹那,他脸瞬间变了,立掏手机拨通电话。
走电梯,陈样开:“小区里公司很近,公司不少人都在这儿买了房,王总也是,好像就在我家隔,不过他好像不常住,平常都没有在小区里碰过面。”
陈样家在楼,客厅里放着轻柔舒缓的纯音乐,一辆婴儿车停在落地窗边。
大概听见了动静,婴儿车里的穿着粉小裙里的小宝宝歪了歪,看向司怀和陈样。
陈样小声说:“这就是我侄女,小名叫佳佳。”
“司观主,我听说小孩三岁前都容易见到鬼。”他有些张,摸了摸掌心的平安符。
这还是上次公司发的。
司怀:“三岁前天目未关,容易见到,另一方面,小孩魂魄不稳,厉鬼怪容易得手。”
居然是真的。
陈样更张了,连忙说:“我在婴儿车里也放了不少咱们天观的平安符,但是佳佳还是会哭。”
司怀扫视一圈客厅,又走遍每个房间,没有气,也没有异常。
以他仅有的风知识看来,这个房适合居住的。
陈样小心翼翼地问:“司观主,家里有、有那啥吗?”
司怀摇:“很净。”
陈样松了气,纳闷:“那为什么佳佳老是突然哭起来。”
两人回到客厅,还没来,便听见婴儿车里“哇”的一声,尖利的哭叫声响彻天际。
陈样连忙过去把婴儿抱了起来,轻柔地拍着她的背。
婴儿哭声不仅没有停,反而越来越响,撕心裂肺,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似的。
陈样一边哄一边对司怀说:“司观主,她之前都没有哭的这么厉害。”
婴儿放声大哭,凄惨得仿佛一秒就能哭的厥过去。
司怀皱了皱眉,走上前,在婴儿的眉心一,轻声念:“纣绝标帝晨,谅事构重阿,炎如霄中烟,趯若景耀华……”
随着咒声的响起,啼哭声渐渐弱了去。
咒声一停,婴儿的哭声也收住了。
她轻轻地泣两,眨了眨睛,盯着司怀看。
陈样屏住呼,小心翼翼地把侄女放婴儿车,压低声音问:“司观主,你刚才念的什么啊?”
司怀:“安魂魄咒。”
陈样不懂:“是佳佳的魂魄问题了吗?”
司怀摇:“只是安神定魄,能让小孩到安心,停止啼哭。”
陈样睛一亮,连忙问:“司观主,您看我有天赋吗?能学会这个咒语吗?”
司怀抬,看了看他的面相,斩钉截铁地说:“没有。”
陈样:“……”
“司观主,那这个咒是一次的还是永久的啊?”
司怀也不确定:“因人而异。”
“她的哭喊有什么规律吗?”
陈样想了想,摇:“没有,白天会哭,晚上也会哭,昨天还是哭累了才睡着的。”
司怀皱眉,一般的婴儿都是在夜里啼哭,夜里气盛,婴儿受到气会痛、烦,因此教有止啼咒,是安魂魄咒的简易版。
司怀走到落地窗前,透过客厅的落地窗,可以看见不远的陆氏大楼。
一微弱的风迎面来,司怀眯了眯,屋里开着空调,风十分明显。
窗帘微微晃动,婴儿瘪了瘪嘴,看着又要哭了。
陈样连忙轻轻拍她的背。
司怀抬,发现落地窗侧边拐角的小窗没有关上。
他上前关窗,不小心拨动了窗帘,婴儿又瘪了瘪嘴,呜呜了两声。
陈样这也发现了。
他走过去晃了晃窗帘,婴儿的脸一皱,缓缓张开嘴。
陈样连忙松开窗帘,他大步走到婴儿车边,一把住她的嘴,恍然:“佳佳该不会是怕窗帘动吧?”
“难怪一会儿哭一会儿不哭。”
说完,陈样都不好意思看司怀。
这么小事,他竟然请老板娘亲自?!
他神飘忽,转移话题:“司观主,有没有类似安魂魄咒的符纸啊,如果以后佳佳哭个不停就能涌上。”
司怀:“有是有,不过我没有带符纸和朱砂……”
不等他说完,陈样立说:“我这就找跑送过来!”
陈样立掏手机,在外卖件上单,顺便买了一堆果。
他记得上次在公司,老板娘就吃了不少果。
司怀看了时间,十,上就到陆修之的午休时间了。
他发微信问:【中午有空么?】
【我在你公司附近,等会儿可以一起吃午饭。】
消息刚发去,陆修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在什么?”
司怀实话实说:“在帮大太、打……唔在ceo家。”
“陈样?”
陆修之的声音带着丝疑惑:“他怎么了?”
司怀:“没事,以为撞鬼了,让我来看看。”
陆修之嗯了一声:“已经结束了么?直接来公司就行。”
“差不多,没什么事,我画几张符就——”
司怀的声音猛地顿住,瞳孔微微收缩。
透过拐角的窗,他可以隐约看见隔的客厅一角。
隔没有关窗,窗帘大幅度晃动,一青绿的树枝也晃了晃 ,啪的贴在玻璃上。
树枝上得不是,也不是叶、果,而是五官齐全的人脸。
他闭着,嘴角还微微扬起,呼的气息扑在玻璃上,形成雾缓缓。
司怀一阵恶寒。
作者有话要说: 我争取能在12前二更
早睡的小天使们明天再看奥
*
安魂魄咒来自《北帝经》
查了一,小儿止啼咒好像各个朝代都有,每个地区的也都有不一样
类似这天苍苍,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啼郞,来往君念一遍,小儿睡到大天光。”
貌似都是据安魂魄咒改编的
第131章 笑到脸掉
“司怀?”
听见陆修之的声音,司怀回过神:“看到东西。”
说完,他转推开婴儿车。
陈样坐在沙发上,正在看跑骑手的位置,见侄女突然现在边,愣了,抬问:“司观主,怎么了?”
司怀没有回答,问:“你刚才说隔是谁的房?”
陈样:“王总,王历。”
见司怀对王历没印象,陈祥又说:“就是陆氏的总经理,那天在会议室问你买平安符的那个人。”
司怀勉有了印象,他举起手机,问电话那端的陆修之:“你听见没?”
陆修之嗯了一声。
“这个姓王的有问题。”
想到陆修之面相显的大劫,司怀眉皱得更了,他不确定劫难和姓王的总经理有没有关系。
“你在公司小心,我解决完这边的事上过来。”
司怀顿了顿,又说:“不行,要不你先回家吧,家里有祖师爷护着……”
“司怀。”
陆修之喊了他一声,缓缓问:“你看见什么了?”
“他家好像着人面树。”
司怀看向窗:“树上的东西和那天在公司看见的差不多。”
“公司里说不定还有。”
“我知了。”
陆修之:“我知他有问题,正在收集证据。”
“不用担心,我很安全。”
“等我过来。”
司怀眨了眨,还想说什么,陆修之挂断了电话。
电话没有避着陈样,司怀就坐在他边上打电话。
两人的对话陈样听得一清二楚,他心脏得越来越快,等司怀收起手机,他飞快地问:“司观主到底怎么回事?王总和公司的鬼面有关系吗?你刚才和陆总说什么人面树……”
问题太多,司怀懒得回答,示意他走到落地窗前。
“对,就那儿。”
陈样停脚步,看到了隔台的场景。
青绿的树枝在空中晃动,一张诡异的人脸在树枝上,也在迎风晃动。
他看得背脊一凉,猛地拉上窗帘。
缓了好一会儿,陈样才结结地问司怀:“所、所以佳佳是看、看到……”
司怀应了一声。
陈样脸难看起来,这房是不能待了。
他立拿起手机:“喂,妈,你在家么?赶过来把佳佳带走,我这边有事……”
打完电话,他对司怀说:“我妈就住在附近的小区,应该很快就能赶过来了。”
司怀。
十几分钟后,一个打扮富贵致的中年妇女走了来,看见客厅里的司怀,她的神瞬间微妙起来。
她走到司怀面前,笑呵呵地打招呼:“我是陈样的妈妈,你叫我陈阿姨就好了。”
司怀喊了一声:“陈阿姨。”
“那我就带佳佳走了,不打扰你们了。”
陈阿姨推着婴儿车往外走,路过陈样时,还暧昧地笑了笑,挤了挤睛。
陈样:“……”
“妈!你别说话!”
陈样连忙说:“这位是司怀司观主,是我们老板的……”
“行了行了,妈是个开明的人,你解释那么多什么,让小司看笑话。”
陈阿姨摆摆手,快步离开。
陈样:“……”
小区一幢两,一一梯,等电梯门阖上,司怀走到对门门。
陈样站在他后,张兮兮地问:“司观主,您准备什么?”
司怀懒懒地说:“当然是去看看。”
他低看了锁,是智能锁。
嗯,不会开。
司怀扭问陈样:“你知密码吗?”
陈样苦着脸:“我和王总就是普通同事,怎么可能知密码。”
他走近,看见锁的模样型号后,立说:“这是陆氏旗的智能锁。”
司怀哦了一声:“所以你们能远程开锁?”
陈样:“……不是,我会拆这个锁。”
司怀挑了挑眉:“快拆。”
陈样转回家,再来的时候,他手上多了一个工箱。
设备齐全,他蹲在地上鼓捣了一会儿,几分钟后,咔哒几声,整个智能锁从门上掉落来。
透过门锁的小,司怀已经闻到里面令人作呕的腥臭味,还夹杂着夏日草木蒸腾的气息,十分难闻。
陈样捂着鼻,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客厅正中盘踞着壮的树,树枝繁茂,几乎占据了整个客厅,青绿的枝桠密密麻麻缠绕在空中,贴着墙面,着天板,每树枝上都着人脸,有拳大小的,也有正常成人大小的脸,较细的几树枝光秃秃的,只有一个透明的小泡,令人发麻。
邻居居然是这东西……
陈样脚都有些,扶着门才站住。
“司、司观主,您以前对、对付过这、这个人面树吗?”
司怀非常坦诚:“没有,我只在书上看见过一。”
陈样追问:“那、那书上有没有说,怎么对付他?”
司怀吐两个字:“没有。”
陈样沉默片刻,小声说:“要不咱们还是先把这个锁装上,找些援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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