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2/3)

那背影已经模糊了的少年举起手来，摇了摇，意思是他听见了。

“给我的？”

——陆离使了一个小小的法诀，让他们彼此都以最好的模样说了永别。

陆离此刻才懒洋洋地答，“在一个叫作‘回’的地方。”

“回？是他家乡的名字吗？那是一个镇，还是一座城池？”

映之本就受重伤，再去寻草，必死无疑。

他独自承载了近六十年的寂寞，在浮生中浪，他被世人厌恶，被怪嘲笑，但他依旧定着，他所付的一切，不是徒劳。

返魂草，是怪才能寻到的仙草，只是此药难得，饶是擅寻药的怪，历经千辛万苦也不一定能寻到，行稍低的怪常常死于辛劳。这神秘的药草，对于很多怪来说，是一命偿一命之草。

了一夜的雨，在次日，天气竟反常地放晴了，光正荣，照耀着的朵熙熙攘攘，打细碎的金光来。

陆离抬看向那苍青的天空，眯起睛，扬起微微笑意。

小蒲咬了一香的烤芋，仰问。

“怎么敢把这些都忘了呢？”此刻孩的中竟是一片沧桑，“我会一直记着你，带棺材中，乃至转世。小七想，这辈，以至今后无数次的回中，能在夜间给我带来光明的，便只有映之哥哥一人吧？”

最后，红衣少年一手怀抱着饼，一手摸了摸小七的发，尔后转，走那延绵的山岭中去了。

“嗯。”那样善良的一个生灵，必然会得一个善果。

尾声 安魂谣

小七觉自己肩一片——听说，怪无心，以至于无泪。倘若怪泪，那说明已修人心，有了七。

“大哥哥？你睡着了吗？”小蒲眨着大睛，扭过来。

白衣男靠在窗台上，默默地看着那一殷红消失于天地间，尔后他抬手打了一个响指。手上的动作牵连着腕上的银环击，发叮当脆响。

他终是没有再回看一次。

在最好的时候遇见了彼此，以最好的模样了不见，理应如此不是么？

此刻女孩正窝在一个年轻男的怀中，男则靠在树上，一手枕着脑袋，闭目打盹。

“大哥哥，

近的门前，老人佝偻着，抬眸朝遥遥张望着什么。远，一个模样丑陋的小怪咬着一个包裹，带着满伤痕缓缓朝密林走去……

“嗯！我记得映之哥哥喜吃这个。我特意在里包了你喜吃的菜，回山岭的路那样，带着它就不会饿着了……”话音一落，小七就觉双脚离地，一温的气息瞬时扑面而来——华盖似的树，瘦的少年抱起了她，双臂环绕着孩。他将靠在小七的肩膀上，闭起睛，“我就知……你不会忘了我，你一定不会忘了我的。”

小女孩用力了，走近了，扬起脸来，将手中那包裹递上去，“拿着。”

少年无言，手臂却是收得更了。

夜幕，又淅淅沥沥地起了小雨。

那个瞬间里，天地万依旧，雨无声地滋着安静的青镇，远山呈现一片墨黛，近海棠粉红米白拥挤闹，一切如常，又确乎不太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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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芋叶在方才的奔跑中散了开来，孩的手举得的，映之看见里面几个白胖的饼来。

？你是小七。”

“这么说，映之哥哥在那里便不会受苦了？”小蒲笑得见牙不见。

“大哥哥，你说映之哥哥现在哪里？”

“映之哥哥，小七这辈过得很好，很顺和，很安平！”看着少年渐行渐远的影，孩突然将手拢到嘴边，大声喊，“你也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受伤，不要再……相信任何一个世人了！”

“是家乡，所有怪的家乡。”斟酌了很久，陆离才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