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回 陆伯言定计毁连营 刘先主临危传(3/4)

方知逊先见。唯相持数月，未见逊一谋，总不免笑他庸懦，逊却上表孙权，指日破蜀。诸将闻悉，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互有疑言；蹉跎蹉跎，逊与蜀军相拒，差不多过了半年，好忍。时阅盛暑，红日炎炎，蜀军大营，移至树林间屯驻，借便纳凉，逊也未尝发兵截击。到了翌晨，忽召诸将：“今日方可破蜀了。愿大家努力！”诸将：“破蜀当在初时，今令蜀兵五六百里，连营相望，又持久至七八月，彼已固守要隘，怎能破得？”逊笑说：“备转战一生，更事甚多，今率锐东来，初至时必思虑周详，未易与敌；及屯留多日，未得逞志，兵疲意沮，计不复生，破此虏，正在此时。”遂命鲜于丹引兵往攻，韩当徐盛为后应，陆续前去，不到半日，三将败回，帐禀报：“蜀兵势大，难与争锋，末将等攻他一营，各营齐至，首尾相应，因此致败。”逊答：“我已有破蜀计策，今夕定可成功，诸君可早晚餐，帐授计。”未几，日已西昃，将士等饱一餐，听号令，逊方说“火攻”二字，分拨诸将，各执火，往烧蜀营。刘先主在营夜坐，正与将佐等谈论军机，从事程畿：“近日军营上面，有黄气罩住，十余里，广数十丈，恐与全军有碍，不可不防。”先主：“吴军屡战屡败，怕他甚么？”骄必败！畿答说：“陆逊多谋，恐有狡计。”先主：“朕使侍中良，安抚五溪蛮夷，昨得奏报，谓已一响应，俟他毕集，与陆逊大战一场，看他如何敌我？”营上黄气，与安抚溪蛮，俱借叙过。

正谈论间，忽由军吏报：“吴兵来攻，各屯火起。”先主忙说：“快快传语冯习张南等将，小心迎敌。”军吏方，又有一人趋：“冯张二营，已被吴兵毁破了。”先主大惊，忙披甲上，营了望，四面八方，火光燎绕，连树木俱被延烧，渐渐的侵及御营，并且喊声四震，不知有多少吴兵，前来劫营。蓦见将军傅彤，踉跄前来，报称冯习张南，并皆阵亡，吴兵很是厉害，请速回銮。先主即使傅彤断后，自率亲军西走，一面令从事程畿，往谕师，上岸援应。程畿自去，傅彤随驾徐行。到了鞍山，吴军四面环集，退无路，不得已上山驻扎，令傅彤据住山，堵御吴兵。遥见火势燎原，熊熊不绝，好容易俟至天明，望得江一带，尸骸重迭，随而。先主且愤且惭：“我乃为陆逊竖所折辱，岂非天数？”不能尽诿诸天。言未已，又有军弁趋至：“吴军放火烧山，傅将军危急万分，请御驾速行裁夺。”先主乃决意再走，领兵杀，冲突了好几次，仍然不能围。未几又是傍晚，吴兵各去晚餐。稍稍宽缓，傅彤拼命杀山，让过先主，请他前行，自率残兵，截住吴军。吴军竞来环击，彤与他力战多时，看看手垂尽，还是枪死斗，吴兵叫他投降，彤呵声：“吴狗！大汉将军，岂肯降汝？”说着，复格死吴兵数人，受重创，力竭捐躯。死且不朽。先主仓皇西奔，后面吴兵穷追，又复大至，乃令将士脱甲路，纵火焚甲，断住追兵。吴兵拨去残甲，仍然追赶。蜀兵沿路溃散，只剩得骑士百余，尚随先主，先主叹：“我命休了！”言甫毕，前面有蜀兵趋至，为首大将，乃是翊军将军赵云，先主方转忧为喜，忙令他截住吴兵，自引百余骑，白帝城。云本在江州督粮，因见东南火光冲天，不知前军胜败，因领兵前来，亏得有此一举，方得杀退敌兵，保回主驾。此外蜀中将士，多半伤亡。从事程畿，奉命往招军，军已被吴兵掩击，逃得光；畿乘得孤舫，溯江徐退。从吏畿：“追兵将至，何不速驶？”畿慨然：“君辱臣死，我岂可畏死偷生？”既而吴兵果到，围住畿船，畿剑自刎。足与傅将军并光蜀史。尚有蛮王沙阿，挈众从蜀，亦至战死。余如蜀将杜路刘宁等，穷蹙投吴；镇北将军黄权，被吴兵截断，却引兵投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