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上一世的记忆,姜红菱本料当家之后是要捉襟见肘的,谁知掌事至如今,并不觉如何艰难,家计还宽松的很。细算起来,竟是顾思杳三五不时往府中纳的银两抵了大用。
顾思杳接过去,翻了几页,见其中果然如往常一般,以蝇小楷,细细密密的记着那些女学生所讲之事。字迹娟秀端庄,柔韧有力,所载事由写的清楚明白,条理分明,文理也极通。
我娘,世上该没有第二个人会了。”
姜红菱亦在一旁说:“从小大伙都这么说,她也是个古怪脾气,女红针织一概不大放在心上,倒是天天钻在故纸堆里。落后大了,她家中为她看了多少亲事,都不合她的心意,总是不成。拖到后来,家中生变,这亲事便再也没了着落。”说着,又问:“这上面写的事,当真有用么?”
原来,姜红菱办这女学之初,不过是为了家中多一笔项,自己在府中的地位更为牢固。顾思杳得知此事,便托她将那女学中的见闻日记录来。
自打重生以来,顾思杳似是十分忙碌,甚少留在府中。他迁至侯府之后,更是每日早晚归,鲜少有在家的时候。
顾思杳却:“见微知著,她们都是官宦之家的千金,日常闲谈虽都是宅里的家常,却能知些外打听不着的事。”
姜红菱想起白日之事,吩咐丫鬟将胡惠兰送来的册取来,与顾思杳,便说:“这是惠兰白日里拿来的,我看了几,却没什么要的事。”
姜红菱笑了笑,说:“记得之前你曾提起过,我想起来,便试着了。这菜不算难,材料也有限,试了几次也就成了。”她并未把话说透彻,顾思杳微微想了一阵,方才记起。前世,在侯府三十家宴上,他多吃了两杯酒,同人议论世间肴馔时,曾提起过。不想,她竟然记在了心上,还记了两世。
如此这般,也有些时日了。胡惠兰每次送来的书册,她也看过,见不过是些家里短的琐碎事,便不知顾思杳要这些事什么。
两人相视一笑,没有多余的言语,却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侯府早已江河日,两府的老爷官场仕途都不甚顺遂,只靠着朝廷封赏的邑与田里的租,实在难以维持偌大一个摊。
姜红菱脸上微红,浅笑:“你的事,我都记着。”
顾思杳心中动,说:“原来你还记着。”
吃过了晚饭,已是掌灯时分,顾思杳吩咐小厮去坤元堂取了家常衣裳过来,在这边换了。两人在灯榻上坐着说话。
顾思杳看了一遍,便赞:“只可惜这胡姑娘是个女之,不然考取功名不在话。”
姜红菱听了他的言语,不由问:“二爷,你到底在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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