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到刚才?”舒亦把整理好的头发拨到脑后,就斜靠在年芙芙卧室门边看着长兄眉宇间淡淡的疲色。
像年氏这个体量的公司,在行业中就类似于一个巨人的存在。
无论是小到微不可查的蝼蚁还是齐头并进的对手,所有人都在盼着它能出现些问题,让他们可以趁虚而入,瓜分蚕食。
这次原董事长夫妻双双离世留下年芙芙主持大局显然就给了外界一个非常错误的信号,让他们以为自己快要抓住年氏由盛转衰的信号,各方都在蠢蠢欲动。
“嗯。”
裴修与舒亦一起下到一楼,管家在这个时间也已经休息,舒亦看了一眼酒架上的那些酒,回头问他:“喝一点吗?”
他一直都有睡前喝红酒的习惯,裴修微微颔首:“一点点就可以了。”
舒亦拿着两个酒杯放在茶几上,各倒上叁分之一,然后自己先拿起其中一支抿了一口。
“我看你好像有点烦的样子嘛。”
看不顺眼看得顺眼毕竟都是一起长大,舒亦对裴修那张臭脸看了二十几年,厌倦至极的同时却也不得不说是非常了解。
“遇到什么困难了吗,虽然我肯定没法帮你解决,不过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至少也让你的困扰能多增添一点价值。”
同宗同源的两个人身上总或多或少有一些相似之处。裴修看着斜卧在沙发上比女人还妖娆两分的兄弟,冷冷地勾了勾嘴角。
“很遗憾让你失望了,我只是想起芙芙下周要去两家老宅轮流小住,宅子里又只剩下我和你朝夕相处,心情有点沉重罢了。”
说起来也确实奇怪,在这种上流家庭中重男轻女的家庭不少,但年芙芙无论是爷爷奶奶还是外公外婆都喜欢女孩胜过男孩,所以打她一出生起就是两家大家长的心头肉,从幼儿园起就已经定下了每个月要挨个去两家老宅里住一周的规矩以缓解大家长们对小孙女的疯狂思念。
而作为私生子存在的裴修与舒亦自然没有这种荣幸,甚至他们连踏入年家老宅的资格都没有,每一次裴修只能像个司机一样把她送到门口,看着年芙芙依依不舍地和他道别,然后被喜笑颜开的老人迎接进去。
这两边住着兜一圈,少则半个月,多则一个月。
果不其然,舒亦闻言也冷下了脸,轻轻啧了一声:“没意思。”
“确实。”裴修也抿了一口红酒,眼神中一片淡漠。
两个人都没了聊天的欲望,裴修喝了两口就没了兴趣,把酒杯搁在桌上,又侧过头看他:“对了,相尧过两天要从部队里回来,你有空去接一下。”
“哦。”
铁渣男一共叁个私生子,老大裴修,老二舒亦,老叁相尧。
叁个儿子性格大相径庭,其中就属老叁相尧性格最冲,从小就爆裂得很,打架斗殴一把好手,幼儿园的时候就经常把比自己大一两岁的小孩弄哭,初一时单挑学校附近的小混混,以一敌多险胜的成绩直接在学校一战成名。
当时年芙芙在读六年级,眼看要小升初,年家这边两位老人成天就担心乖乖小孙女不知哪天就跟相尧这个野孙子学坏了,等相尧高叁一毕业就给他踹部队里磨炼去了。
本来也没指望这混世魔王能在部队里待多久,没想到他在部队里还真混出点明堂来了,直到现在都没有退伍,就一直呆在了部队,军衔还一年比一年高。
短短一场夜谈扫兴收场,年芙芙又得半个月不在家不说,相尧这个混球还在这么个节骨眼回来,舒亦怎么想怎么觉得接下来的生活暗无天日。
相尧到邶城的时候是下午,混小子在部队待了四五年,每年就回来那么不到十天,每一次皮肤都愈发黝黑,这一次更是已经接近了古铜色。
他没带行李箱,就背了个包,里面一点换洗衣物,身上也就一件圆领口纯黑的长袖T,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只有臂膀成型的肌肉线条作最古朴简单的装饰。
“怎么是你,年芙芙呢?”
“我能亲自来你就知足吧,我本来是准备让实习生顺路来一趟的。”
舒亦只比相尧大一岁,当年他在校外和小混混打得满脸是血那回他就在同一个学校读初二。
那件事从一开始就是小混混先骚扰了年芙芙被相尧知道才在校外约了架,从此学校附近几条街的小混混看到年芙芙都躲着走。
是与他们一脉相传的护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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